這老東西怎麼也來了。
即使不再執掌禁行軍,程槐立也依舊養着一批私兵,她屢次揭發,陛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他還真是比王八的命都硬。
陳寶香看見他就覺得手癢,總琢磨着什麼時候能把他另一條腿也卸了。
許是目光在那邊停留得太久,戶部的荀大人忍不住開口打趣:“陳侯許久不見裴公子,是不是也覺得他變化不小?”
先前的裴如珩喜歡穿湖藍色,看起來文文弱弱的。但經過這回戰事的磨砺之後,他眉宇間少了兩分稚氣,多了兩分沉穩。
陳寶香這才注意到程槐立旁邊還有個人。
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,她道:“還行。”
旁邊坐着的人輕輕啧了一聲。
她扭頭去看,卻見張知序又神色如常,雙手接過碧空端上來的面,低頭就開始吃。
聳聳肩,她繼續應付在座其餘人的寒暄。
岑懸月于戰事中制藥救人有功,剛剛被提拔去了吏部,此時坐在陳寶香身邊,她很是感慨:“同樣的席面,左右也不過半年,卻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。”
陳寶香舉杯與她輕輕一碰:“時辰就是過得比馬跑還快。”
“你是不是想說歲月如白駒過隙?”裴如珩接了一句。
陳寶香神色複雜地瞥他一眼。
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多事,話說得能聽懂就行了,拽什麼成語。
岑懸月不太在意裴如珩,隻低聲與她閑聊:“當日你問我朝中文臣得勢還是武将得勢,我以為你問着玩的,沒想到如今真當軍侯了——這杯敬你,多謝你幫忙。”
陳寶香裝傻:“幫什麼忙?”
“岑家無從龍之功,我治傷救人也是分内之事,若沒有個禦前紅人替我美言,我如何能突然被陛下賞識升進吏部。”
岑懸月深深地看着她,“當初席間憐我官場失意者,惟君而已。”
少男少女的席面,多的是人在意誰心悅誰,誰的裙钗比誰的漂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