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意上頭的時候,席上衆人散去了花園各處,有的三兩聊私話,有的繼續一人喝悶酒。
徐不然正對着壺嘴繼續喝着,突然身邊就多了個人。
“大人。”陸清容朝他一福。
徐不然斜眸看向她懷裡的琵琶,搖頭:“逢時說得沒錯,你就是不會彈,卻還抱它來充場面。”
陸清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琵琶弦:“我出身鄉野,一無是處,但各位大人都是人中龍鳳,我不抱它來,又還能拿什麼來遮醜呢。”
“像你這般敢去提告陳寶香的人,又豈會怕一個小小的宴會。”
陸清容微微一笑:“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,就像大人這般的人物,不也怕見到鮮血淋漓的屍體嗎。”
徐不然臉色驟沉。
南州的事他隻禀明了父親,别人面前一概沒提,這人是怎麼知道的?
陸清容熟稔地抹開弦音,指尖慢挑,流暢的一曲高山流水傾瀉而出。
她就在這曲音裡輕聲道:“小女子想與大人做個交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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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寶香與張家幾兄妹坐在一起吃茶。
“賣妻子屍體已經夠龌龊的了,這樣的東西居然還能拿來當證據。”張銀月直皺眉。
張知序道:“眼下當務之急,是得知道除了這一樣,陸清容手裡還有什麼别的證據。”
張庭安問:“為什麼不先質疑證據的真僞?”
陳寶香直捂臉。
她很理解張家這幾位擔心她的心情,但除了張鳳卿,另外兩位什麼也不知道,怎麼就敢坐在這裡給她出主意的啊。
尤其張庭安,陛下雖沒再強行讓他進宮,但也是沒打算放過他的,他自己的事都還沒解決呢,哪能救得了她。
銀月看起來也精神不太好,臉色蒼白,眼裡也沒什麼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