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頭有什麼,自然還有她順嘴吐在他掌心裡的桃核、嫌繡工不好就扔了的手帕、斷掉的青絲、甚至還有一顆疼了她半個月才掉下來的乳牙。
每一樣他都收了起來。
可這些全擺在一起,就更顯得他心思肮髒,上不得台面。
張溪來伸手想去奪回。
張銀月将荷包放在身後,歪着腦袋瞧他:“重新喚我。”
“不”
“那我打開了。”
“銀月。”他飛快地開口,“别打開,銀月。”
軟軟的兩個字落下來,屋裡兩個人同時紅了耳朵。
銀月輕咳一聲,将荷包還給他,然後道:“大哥說了,不能讓人覺得張家在虐待你,明兒你便陪我上街去。”
“我明日要去造業司”
“你造業司卯時上工,申時下工,我知道。”她笑,“待你下工我去接你。”
張溪來:“”
心裡有個聲音可恥地叫嚣着答應她,自從喚她姑母之後,兩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一起上街了。
可陰暗角落裡的另一個聲音又說,别去了,就算張家不要你報恩,你也不能得寸進尺。
雙方交戰,勝負難分。
“就這麼定了。”銀月才不管他的回答,擺手就道,“明兒見。”
她原本都已經快要放棄了,張溪來就像一處沒有底的深淵,不管她投什麼東西進去都沒有回音。
累人極了,沒有指望,不如在制藥署裡好好制藥。
但現在,張銀月突然發現,深淵不深,崖壁上甚至有柔軟的枝葉,将她扔下去的東西都好好地收了進去。
似乎隻是怕吓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