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知序光看一眼就覺得頭疼。
隻牽扯他也就罷了,大哥、銀月甚至溪來他們也都沒放過,在外頭将幾人吹噓成了無所不能的禦前紅人,又不知用他們換了多少好處。
他去質問,那幾位長輩還理直氣壯地道:“若是以前,用得着我們這般死皮賴臉地去騙麼,還不是你沒撐起張家門楣才導緻的禍事,這錢難道我們不該拿?”
拿錢還不算,還打着他的名義去差使他下頭的人,私放犯人濫用職權,好在被他發現及時制止,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禍事。
這樣的舉止,張知序按律将他們關牢裡一個月不過分吧?
但家裡其他人當日就鬧上了門來,非逼着他放人。
張知序述說得還算平靜,但跟前這人聽完好像氣壞了,鞭子一甩就要往外沖。
“哎。”他哭笑不得地拉住她,“去哪裡?”
“去抓人。”她雙眸冒火,“他們不是不讓你抓嗎,我去,我看他們誰能攔得住我!”
原本有些沉重的心頭被她這一吼突然就輕了許多。
張知序将人拉回來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:“我已經處理好了,人沒有放,他們再生氣,也至多不過上門吵鬧。”
如今的他不再需要吃極貴的肉,也不再非最好的料子不穿,隻要能做想做的事,每月的俸祿就足夠養活自己了。
所以張家沒有什麼東西能再威脅到他,至多不過膈應他一二。
陳寶香擡頭看他,目光落在他帶着血絲的眼眸裡,突然有些遲疑和猶豫,手上捏着他的衣擺,捏緊松開又捏緊。
張知序瞥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。
他搖了搖頭:“改制之事勢在必行,你也知道世家盤踞太久對大局和百姓都沒有好處。”
世家往往壟斷着最好的資源,不論是仕途還是買賣。他們一代一代地積攢财富,會為了防止被下頭的人取代而修築各式各樣的門檻和護城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