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睜眼,張元初一沒訓斥,二沒發火,卻是雙手并用地端過一碗千絲肉粥,慈祥地問他:“餓不餓?”
張知序怔愣住了。
二十年了,這個最普通的父子間的問話,他一次也沒在張元初嘴裡聽見過。
倒有些不真實的感覺。
“甯肅說你師父給你找了最好的藥,傷勢已經穩住了。”他将旁邊的矮幾連着上頭的菜一起抱到張知序身前,“我也幫不上什麼忙,就給你做了些開胃的飯食,你嘗嘗。”
張知序瞳孔都是一縮。
他的父親,親手,做了飯食?
微微打了個寒戰,他甚至懷疑自己背後不是皮外傷,是馬上要緻死的絕症。
“父親最近事忙,倒也不必為我如此費心。”
“你是我兒子,我不費心些怎麼行。”張元初将筷子放進他手裡,見他想坐直身闆,還體貼地将他背後的枕頭墊高了些。
張知序:“”
自己是真的快死了吧,不然怎麼會産生這麼離譜的幻覺。
“醒啦?”陳寶香從外頭探了個腦袋進來。
張知序連忙看向她,眼裡滿是求救之意。
結果陳寶香走到他床邊,十分自然地問張元初:“您一早可用飯了?”
“用了才過來的。”張元初慈祥地答,“路上耽誤了些功夫,怕這粥冷了,借你這兒的廚房熱了熱。”
“都是自己人,什麼借不借的。”陳寶香掩唇笑。
“”張知序坐得離她也遠了點。
他猶豫了片刻,伸手狠狠往自己大腿上一掐。
嘶——
“你這孩子,不好好吃飯在那弄什麼呢。”張元初又給他夾了好幾塊肉,“多吃點,最近瘦了一大圈,得補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