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知序拿眼尾掃她:“好什麼啊,再那般迂腐沉悶,又得被你問何德何能跟你寶香姐做朋友~”
這話聽着耳熟,但張銀月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跟他這麼說過了。
她别開臉歎了口氣:“張家最鋸嘴的葫蘆已經開了竅了,第二鋸嘴的小葫蘆怎麼還悶着呢,我要是有寶香姐姐的力氣就好了,非打得他張口說話不可。”
張知序聞言微微一嗆,總算端出兄長的模樣,正兒八經地道:“溪來是個好孩子。”
“我知道他好呀。”銀月惱道,“可他光好又有什麼用,我倆是姑侄,照這個進程,我怕是還得嫁給别人。”
她如今已近雙十年華,家裡各種相看,早上催晚上也催,若不是陛下突然給了新的政令,要求在朝女官須得年過二十二再議親,她早被綁去拜堂了。
這麼着急的境況裡,張溪來還慢慢吞吞不慌不忙的,她能不來氣麼。
張知序靜靜地聽着自己堂妹發牢騷,等她說完了,才意味深長地問:“你平日裡都忙些什麼?”
張銀月想了想:“每日早上去制藥署,下午去郊外的村子裡收藥,晚上回家還要看書。偶爾得幾日休沐,全被家裡安排去跟誰誰家的小公子遊湖了。”
“也就是說,你其實不怎麼關心溪來。”
“我倒是想關心呀,他信也不回,人也不來找我,我上哪兒關心去?”
張知序唏噓搖頭:“人家也忙,但隻要是你的事,他都知道。”
銀月一愣。
張知序接着道:“試着去想想他的處境和面對的事吧,他很喜歡你,這用不着懷疑。”
仿佛被清水點了眉心,銀月眼眸微微睜大,跟着就開始沉思。
是哦,她好像從未仔細關心過張溪來。
幼時沒有避忌,張溪來是她的玩伴,她高興了他得陪着,不高興了他得哄着。所有回憶的畫面都是她占大半,他在邊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