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幹什麼!”顧銘鋒的雙腿不能動,無法躲開,隻能用語氣來表達自己的憤怒。
“我想給您洗腳。”江素棠怯懦地說。
“不用,睡覺去!”
顧銘鋒兇巴巴的,江素棠往後縮了一下,她極小聲地說:“我是您的保姆。”
“我是來照顧您的,不是來享福的。”
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,江素棠按住顧銘鋒的腿,把他的褲腿挽了上去,又把他的襪子脫了下來。
顧銘鋒想發火,卻又怕吓到這個女人。
最後隻能黑着臉,任由江素棠給他洗腳。
女人手上的動作很輕柔,生怕弄疼了他一樣。其實顧銘鋒的雙腿是沒有知覺的,他自己知道。
一個軍人一個戰士,雙腿不能動了,廢了。
“差不多得了。”顧銘鋒黑着臉。
讓女人給自己洗腳,比殺了他也好不了多少,這是一種心理折磨。
江素棠好像沒聽到一樣,依然認真地給顧銘鋒洗腳。每次她給癱瘓的公公洗腳時,公公色眯眯地看着她,說,乖兒媳一會給我洗屁股。她被吓哭了,然後婆婆打她,把洗腳水潑在她身上,說她是個狐狸精勾引男人。
丈夫不會護着她,她鄙夷地看着她,惡毒的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剝。說她就是個破鞋,生的娃也是野種。
江素棠百口莫辯,兩個娃明明是丈夫的種,怎麼就成野種了?
那天丈夫把她打暈,在野地裡要了她。那是結婚兩年以來的第一次,事後很疼,那種疼她到現在還記得。
狗娃娘說,被男人睡是一種享受,咱們鄉下女人命苦,隻有這種時候才享福咧!白天忙活一天,晚上在炕上這麼一躺,等着男人侍候,快活!
一起幹活的女人嘻嘻地笑着,樸實的臉上染了紅暈。
這種話題,江素棠接不上,她低頭沉默。
狗娃娘哪肯放過她,用手肘碰她的胳膊,問她:你家那口子也挺生猛的吧?
其他女人跟着笑:那還有假,兩個娃在那擺着呢!
江素棠心裡麻木。嫁進來五年,那事隻有一次。
思緒飄遠了,手上的動作卻沒停。
洗完之後,她用毛巾把顧銘鋒的雙腳擦幹。她蹲在地上,把男人的腳搭在自己的膝蓋上,幫男人按摩。
顧銘鋒的喉嚨有點緊,他幾乎低吼:“我說差不多得了,你聾了?”
江素棠雙手停頓,也不知怎麼了,眼淚啪叽啪叽地往下掉。
顧銘鋒愣住了:“你你别哭啊”
“我沒怎麼你吧?”
“别哭了,我錯了行了吧?”
“祖宗啊,你可真是我祖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