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素棠收拾了碗筷,又準備洗衣服。
顧銘鋒是個幹淨利索的人,換下來的衣服都放在筐裡了。他雙腿殘疾,蹲不下去,洗一次衣服渾身難受,至少大半個月才能緩過來。所以他把衣服放到一邊,半個月洗一次。
頭兩天他剛洗了衣服,筐裡的髒衣服也就兩三件。江素棠看到衣服就要幫他洗了。
洗衣做飯是保姆最基本的工作,江素棠覺得沒什麼。顧銘鋒卻不好意思了,别看他年齡大,平日裡可沒怎麼接觸過女人。和大院裡的軍嫂,最多就是點頭之交。
“你等等,我挑挑,有些衣服你不能洗。”顧銘鋒說。
“什麼衣服我不能洗?”江素棠問。
顧銘鋒的聲音有點悶:“貼身的。”
“誰洗?”
“我自己洗。”
“我是您的保姆,不能讓您自己洗衣服。”
江素棠抱起一筐衣服就跑,他拄着雙拐,他追不上她。
“江!素!棠!”
顧銘鋒真是服了,這個女人這麼瘦,跑起來像個兔子似的。他隻是想把自己的内褲和襪子挑出來,搞得像搶她東西似的。
江素棠的動作很快,顧銘鋒拄着雙拐走過來的時候,她已經把衣服全都泡到水盆裡了。甚至内褲已經開始搓上了。
“你”顧銘鋒不敢兇,怕人家又哭了,最後隻能說:“水涼,加點熱水。”
江素棠搖頭:“熱水貴。”
“熱水怎麼貴了?”
“煤油貴。”
“”
“江素棠,你氣死我得了。”
江素棠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,她從來都是用涼水洗衣服的。河裡的水更涼,夏天還好,冬天要把冰鑿開再取水。這樣有什麼問題呢,從來都是這樣的。現在用自來水洗衣服,她已經很滿足了,人得知足。
顧銘鋒拄着雙拐,走到廚房,他用肩膀夾着拐,去拎熱水壺。熱水壺并不重,但是因為他雙腿殘疾,所以這個動作就變得特别艱難。他拎着熱水壺,又返回江素棠身邊。
“手别放盆裡。”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