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曼清這個人很有優越感,甚至優越感大于一切。
江素棠那麼倔強的人來求她,多爽的一件事。
“下午五點來國營飯店,過時不候。”蘇曼清說。
她爸是市長,開一封介紹信一點都不難。
就算難也得開,誰讓她爸欠她的。
她可從來沒同意她爸再給她找一個後媽。
不到五點,江素棠就到國營飯店等着了。她想給蘇曼清點幾道菜,卻又不知道對方幾點來,怕菜涼了。
她總是小心翼翼,謹小慎微,反複地考慮别人的感受。
唯獨忽略了自己。
服務員給他們倒了熱水,她讓兩個娃先喝。
對于要去首都這件事,兩個娃比她還堅定。
小小的人兒,乖巧地跟着媽媽,從來不鬧脾氣。
蘇曼清是準時來的,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,在人群中格外顯眼。
“江素棠。”她喊了一聲。
江素棠趕緊起身,很恭敬卑微的姿态。
“唉。”蘇曼清歎氣:“顧銘鋒在首都做手術,做就做呗,這大冷天的,你何必這麼折騰自己。”
江素棠沒有多說什麼,隻說:“我想見他。”
蘇曼清不置可否:“如果是你躺在病床上,男人會不會這麼着急?”
蘇曼清說這些話的語氣是有些苦的。
她想起她十歲的時候,母親重病躺在病床上,想見父親最後一面,而父親卻說工作很忙,不能來。
母親含恨而終。
三年後後媽就進門了。
後媽把母親的所有東西都扔掉了,說是死人的東西看着晦氣,還影響活人的運勢。
蘇曼清一哭二鬧三上吊,總算把母親的遺像給留下了。
她和後媽相處不好,動不動就打架,于是她爸就送她出國留學。
現在她長大了,她爸又開始後悔了。仿佛很害怕她一樣,總想着彌補她。
男人,總是到老了的時候才後悔。
至于她肯不肯原諒,呵,再說吧。
蘇曼清看着江素棠,等待着江素棠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