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宴庭想走過去,摸她的臉,問她來了多久。
但他不能,他的腳像在地上生根了似的,擡都擡不起來,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發抖。
反而姜絮異常冷靜。
她看了他們片刻,擡腳走進來。
每一步都很輕,輕得好像下一秒就會飛走似的。
“媽。”
她先看向夏玉琳。
夏玉琳咬了咬唇,拉住姜絮的手:“軟軟,你都聽到了?”
“嗯。”
姜絮輕輕點頭。
夏玉琳眼圈紅了,握緊女兒的手:“真是對不起,瞞了你很多事,但我真的難以啟齒。”
“沒關系的,媽媽。”
姜絮反握住母親的手,嘴角牽起一絲很淡很淡的笑。
然後,她轉身看向賀宴庭。
賀宴庭的呼吸一滞,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緊。
“賀宴庭,我剛才聽你們說,你媽媽的離世跟我媽有關系是嗎?”
她很平靜地問。
賀宴庭皺眉。
這感覺很不對勁,她太冷靜了。
她不應該這麼冷靜的。
哪怕大哭大叫,也比現在這樣好。
他搖了搖頭,開口嗓音帶着幾分嘶啞:“軟軟,剛才”
姜絮打斷他,微笑着道:“你知道的,我媽媽隻有我一個女兒,她從小呵護我長大,身為女兒,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報複,但是——”
她垂眸,看着不确定的某個地方,神色茫然。
“你媽媽也不能白死,總要有人為此負責,你看我能代替我媽媽受懲罰嗎?”
說這話的時候,她又重新擡頭看向賀宴庭。
賀宴庭隻覺得胸腔裡有一大塊空掉了,有帶鋸齒的刀子在裡面割,疼得他無法呼吸,生不如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