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是謝夔不在府上,那也應該是她不想對方出現在自己眼前。但是,她在節度使府上時,謝夔就應該跟她一起出現。
他是她的驸馬,當然應該跟自己共進退。難道,還能讓區區一個男人冷落自己?她的那些早就離宮的皇姐,在公主府上,哪個家裡就隻有一個男人?驸馬是驸馬,男寵是男寵。隻是,她可沒那些想法。
謝夔聞言,倏然輕笑一聲。他眸色幽幽的,深沉不見底,“這般說來,殿下是以妻子的身份讓我留下?”
鶴語高傲擡頭,“你廢話怎的如此多?趕緊去沐浴,臭死了。”
謝夔不跟她計較,隻當鶴語承認。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,便幹脆利落地轉身朝着淨房走去。
婢女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桂花胰子,就連那浴桶裡,水面上都還鋪着一層滿滿的花瓣。
謝夔剛走進,就有人上前伺候他更衣。
但婢女的手還沒能碰到他的肩頭,謝夔就已經轉身。那雙淩厲的眼睛,瞬間看向了身後的人。
被派過來的伺候他沐浴的小婢女,原本就被謝夔渾身帶着的血腥氣吓了一跳,更别說現在對方還轉過身,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。
“下去吧,我這裡不需要伺候。”謝夔說。
婢女聞言,福了福身,忙不疊退了出去。
等到了門口後,這才拍了拍胸口,長長吐出一口氣。
都說驸馬爺也是上京城裡的世家子,怎麼跟她從前跟在殿下身邊見過的那些少年都不一樣呢?
謝夔準備洗個囫囵澡,但剛準備起身時,忽然想到剛才鶴語盯着他下颔皺眉的樣子。他這幾日在外,差不多都是在馬背上度過。晚上和衣而睡,胡須什麼的,自然也來不及打理。他伸手一摸,青色的胡茬有些刺手,看來家中嬌滴滴的公主殿下,并不喜歡。
謝夔拿着刀片,将下颔刮得光溜溜後,這才走出去。
回到卧房時,鶴語正靠着紅木嵌螺钿三屏式榻上看書。
看見謝夔進來,她從榻上下來,趿拉着軟底繡花鞋朝着床邊走去。
這床,是上頭賜下來的東西。海棠花圍的拔步床,裡面橫躺下四個人都沒問題。
鶴語隻穿着一件柔軟的裡衣,手中的書卷也被她拿上了床,她放在了靠近外面的位置,然後沖着謝夔招了招手。
溫暖的燈光,坐在床上的水靈靈面容姣好的貴女,這一幕,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心裡奢想出什麼。
謝夔喉頭滾了滾。
他大步朝着床榻前走去,還沒坐下,就聽見鶴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。
“我看累了,你念給我聽。”鶴語說這話時,人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裡,隻露出來一雙圓圓的眼睛盯着床邊的人。
謝夔:“???”
他聽見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