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麼熱鬧?”
謝夔在門口聽了兩耳朵,也差不多猜出來眼前發生了什麼事。
無非是悔了婚的王家,如今見夏涵今入了鶴語的眼,又想要挽回這一樁婚事。
王錦是個什麼纨绔子弟,他如何會不清楚?
謝夔再想到先前王錦還在人前說什麼王芙得了他的青眼這種話,最後這話還落進了鶴語的耳中,差點毀了他清白,他對此人更沒什麼好感。
說話間,謝夔已經邁進門。他目光飛快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,最後目光落在了右側的趙玉身上。
鶴語見到他,細眉一揚,“你怎麼這個點回來了?”
這段時間謝夔忙得很,即便是在城中府衙,午膳也是在衙門裡匆匆用過,沒時間回來。
謝夔走到她跟前,極為自然地站在了她身後,伸手放在鶴語昨晚上藥的肩胛處,輕輕捏了捏。
“聽說家裡來了人,自然要回來看看。”
鶴語在感覺到謝夔的大手放在自己肩頭時,最初是有一瞬間的不适,可是很快,她就沉迷在謝夔的“推拿”中。不得不說,這男人在這方面還真是有些道行,捏得她很舒服,不輕不重,剛好合适。
“嗯。”鶴語舒服點頭,然後指了指一旁的趙玉,介紹道:“我兄長宮中的掌事太監,趙玉。”
趙玉早在謝夔進門時,就已經不動聲色地将男人打量了一遍。
當年公主大婚時,他曾跟在太子身邊,遠遠地見過這位年輕的朔方節度使,或者說,英國公府的世子爺。如今三年後再見,後者身上的威嚴更甚。分明是鬓如刀裁、眉如墨畫的俊朗貴公子,但在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沙場厮殺後,平白給這抹俊朗覆上了一層鐵血氣性。像是塞北的風,又狂又烈。
在謝夔的目光随着鶴語的話掃過來時,趙玉早就站起了身,朝着對面的男人規規矩矩地行禮,“奴婢見過驸馬。”
鶴語就是他半個主子,謝夔于他而言,自然是驸馬,而不是朔方節度使大人。
“原來是趙公公。”謝夔淡聲說,并沒有因為對方來自東宮,而表現出任何格外的熱絡,“不知趙公公此番前來,有何要事?”
趙玉眼睛微微一眯,不露聲色道:“跟公主殿下有關的任何事,在奴婢主子心裡,都是要緊事兒。今日前來,奴婢給殿下送來些把玩的小物件兒。倒是不曾想驚動了驸馬,是奴婢的罪過。”
謝夔像是沒聽出來趙玉話裡刀光劍影,仍舊站在鶴語身後,替她揉捏着脖子和肩膀,“原來如此,趙公公突然造訪,府上還沒什麼準備。來人,備間客房,今日,趙公公就在府上留宿吧。”
“驸馬,不必了。”趙玉擡頭,直視着謝夔的那雙淩厲的眼睛,“奴婢隻是替主子辦事,既然東西送到了,奴婢這也應當啟程回京。畢竟,奴婢這還要将殿下的信,交給奴婢主子,不敢多耽誤。”
謝夔的目光在趙玉手中撚着的那封信看了兩眼,最後收回視線。他面上叫人看不出來什麼情緒,隻是原本那隻放在鶴語肩頭的手,忍不住上移了一點兒,像是捏着一隻不聽話的狸奴一般,捏了捏鶴語的後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