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楠竹從幻象中回神,兩邊臉頰都印着鮮紅的五指,臉色黑得欲滴水。
他不明白為何突然産生那種陌生的幻象,但眼下遭受的屈辱是實實在在的。
“待我回到大瑜,我定會讓你粉身碎骨!”他怒吼。
“哼等你回得去再說,”厲月真的聲音缥缈,“大大瑜那邊還沒要換換過你!”
厲月真不似在說假話。
謝楠竹這才不言語了。
瑞王殿下領兵出戰的事情他也知道,如今大瑜軍營雖不是他父親謝大将軍做主,可瑞王按理也該看着老臣的情分,将他從敵營換回來。
為什麼一直沒換他,他真的不明白哪裡出錯了。
長夜漫漫。
帳中身影交疊,時不時傳出咒罵聲和戲弄嘲諷聲。
數十裡外。
與北羌大營遙遙相望的,是大瑜的軍營。
夜深時分,主帳内仍燈火通明。
瑞王及幾個将領,還在沙盤上推演戰況。
衛鞅指着沙盤:“殿下,北羌境内多為平原牧草,此時入秋,草木不豐,我們可趁此時機攻入。”
齊儈捋着花白的胡子:“雖是時機,但不可掉以輕心,再過一個月,北羌酷寒。我們貿然深入,若是軍需跟不上,反而會受困于敵。”
雲滄瀾狀若思忖,從沙盤上提起一枚大瑜的旗幟,插在了北羌邊城赤格爾:
“兩位将軍所言皆在理。京城已派人傳來消息,糧草武器已分三批在路上押送,過冬的棉衣也會在月底加緊送出。
以本王之見,我等可趁此時士氣高漲,攻下赤格爾,再等軍需物資,之後,進可攻北羌,退可守大瑜。”
“殿下所言極是!”
帳中幾個将領都贊同雲滄瀾的決定。
齊儈和衛鞅對視一眼,在彼此眼中都看見了對瑞王的認同。
他們這一路并肩作戰,戰友之情漸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