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楠竹避開了同僚的邀請,獨自往宮門附近一處僻靜的池塘而去。
這池塘是他和雲靜珊第一次相遇的地方,也是之後每次相見的地方。
今日他進宮,她一定會在那等他。
寒夜裡的月光又冷又清,照在池水面上,如結了一層浮冰。
池塘邊站着一對主仆,其中少女略施粉黛,面容清雅。
她穿着素色的衣裙,頭上隻有一根紫檀發簪,與這宮中富貴格格不入。
這也是為什麼謝楠竹認為她與衆不同。世上女子皆愛浮華虛榮,隻有珊兒清高出塵。
“珊兒。”謝楠竹開口。
雲靜珊回頭,站在池塘邊對他綻出苦澀的笑容:
“楠竹哥哥,你終于回來了。”
雲靜珊也看見了謝楠竹。
時隔一年不見,他眉眼愈加堅毅卻也更加冷淡,月色下,甚至透出一分陰郁。
她往謝楠竹的方向走來,才剛走兩步,就腳下趔趄,幾欲摔倒。
謝楠竹沖上去,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雲靜珊。
雲靜珊靠上堅實的胸膛,仰起頭,淚眼婆娑,柔弱惹人憐。
“主子,您的腳傷還未好全,怎能走得這樣急?”碧荷這才走上來提醒。
“腳傷?”謝楠竹沉聲,“怎麼受傷了?”
雲靜珊低頭,拿着帕子擦眼淚:“無事,小傷罷了。”
“怎麼是小傷?”碧荷急了,“謝将軍,我家主子幾個月前被榮陽公主傷了腳,休養了幾個月,才勉強能站起來走路。”
雲靜珊輕斥:“碧荷!不得胡言。”
“怎是胡言?将軍若不信,可去問問别人,此事衆人皆知。我家主子受了委屈,卻無人主持公道,連郡主之位都被皇上下旨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