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靖遠沉默了一刻,眸光晦澀:“容兒,我養過。”
他的确養過。多年前。
幼時他偶然得了一盆墨蘭,綠葉剛毅,蒼然可愛。
他那時喜歡得緊,日日都要去照料。
直到他有一次生病,在屋中昏睡了兩日,再出來看,那盆墨蘭卻已經枯死。
他向來對身外之物在乎的少,那盆墨蘭是他為數不多的珍愛。他抱着枯死的墨蘭,寸心如割。
高嬷嬷在院外高聲諷刺:“有些人就是天生晦氣!自個兒福氣不足,還敢養什麼貴氣的花草?這花草近了他身,都得被他克死。”
蘇靖遠聽了高嬷嬷尖刻的話,将枯死的墨蘭從土裡挖出來。
根莖完好,白潤如玉。
不是病死的,是被人用開水澆死了。高嬷嬷澆死他的蘭草,去讨夫人的歡心。
年幼勢弱,連草木都護不住。此後,院中再無蘭草。
雲朝容聽了,拳頭都捏緊了,氣勢洶洶:
“他們敢這樣欺負你!看我幫你出氣!那高嬷嬷人在哪?”
“高嬷嬷前兩年因病去了。”蘇靖遠語氣平淡。
當初秦嬷嬷跪在他面前為她兒子求藥時,他讓秦嬷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高嬷嬷的飯食中下毒
但這種事,他不會告訴雲朝容。
“去了?真便宜她了。”
雲朝容本來想說咬人的狗死了,她還可以去找狗主人,但是反應過來國公蘇銘遠失蹤了,老夫人中風在床,已經沒得折騰了。
她隻能憋出一句:“還真是惡人沒好報。”
“容兒,事情都過去了,如今你贈我春蘭,我定會好好護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