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靜珊含着淚,将手裡的《女訓》摔在房間地上。
碧荷趕緊關上了門,生怕被外面的丫鬟看見。
“夫人,您消消氣,您才剛來謝府,氣壞了身子不值當。”
碧荷也是愁,這才入謝府,主子都已經哭了兩回了,往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如想象中好過。
以前她亂說話,都是主子制止她。
可如今出了宮,反而變成她常勸主子了。
“夫人,奴婢雖沒嫁過人,可這兩日聽他們說,女子嫁了人,日子便不如以前自在了。這道理放在哪家都是一樣。
您這算好了,二爺多疼惜您,今早将您像心肝兒般摟着。換成别家夫人,與夫君哪有這般情意?”
雲靜珊哭聲小了些,但還是止不住地抹淚。
“男女情誼這種事情也不能全信!
等你嫁了人,便不如現在這般自在了。”
沈府内,雲朝容正站在沈雅芝的書房裡,來回踱步,每一步都踩出上刀山的焦灼。
沈雅芝不知雲朝容這是怎麼了,跑來自己面前說了一堆關于婚後的假設。
“公主為何這般說?要是把我吓後悔了可怎麼辦?”
沈雅芝難得開了個玩笑。
可是雲朝容聽了沒笑,定定地看着沈雅芝。
沈雅芝僵住了表情,明白雲朝容是在說真的。
“公主,皇上已賜婚,悔婚是抗旨;且嫁于瑞王殿下,我自是願意。”
“你和我皇兄雙宿雙栖,比翼雙飛當然好;可我皇兄是瑞王,萬一他以後還有側妃呢?”
聽見“側妃”二字,沈雅芝眼神黯淡了一瞬,但很快又恢複如常:
“我若嫁其他男子,後宅亦會有妾室,瑞王身份貴重,納側妃并無不妥。”
當沈家得知皇上欲讓她做瑞王妃時,當晚,祖父和祖母就與她長談過了。
從皇家子嗣,分析到朝堂勢力,再到天下格局。
沈老太傅甚至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:
“當今聖上無為而治,但大瑜不可接連兩代無為之君。”
瑞王心中大有抱負,是大瑜之幸。
但再有抱負的君王,也需要掌握臣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