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将軍為何在此?”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。
謝楠竹思緒被打斷,回頭看見蘇靖遠。
他神色如霜,身上的披風被黑夜染成墨色,如一把暗中出鞘的劍。
“原來是蘇公子。”謝楠竹的語氣也談不上熱情。
“謝将軍,為何在此處?”蘇靖遠又重複了一遍問題。
“喝了幾杯酒,有些熱,四處走走。”
“此處靠近榮陽公主的帳子,為避免驚擾貴人,謝将軍還是少來此處好。謝将軍有這時間,不如回帳去陪謝夫人。”
謝楠竹沉了臉,反問:“那蘇公子又為何在此處?”
“我擔心公主多喝了幾杯,身體不适,便來看看。”蘇靖遠說得極其自然。
他是皇上欽定的驸馬,來看望公主,并無不可。
謝楠竹心中愈加不快,他最不喜看蘇靖遠擺出未來驸馬的架勢。
他不願再看一眼蘇靖遠的臉,走之前扔下一句:
“蘇公子也好生休息,明天才好切磋一番。”
蘇靖遠卻道:“明日我與公主要單獨練箭,無暇奉陪閑人。”
謝楠竹腳步一頓,随後腳步加快地離開了。
袍角翻飛,像一把黑色的火焰。
蘇靖遠按緊了手上的血玉扳指,眼底的寒意凝成陰鸷。
沈卿之對容兒是玩伴情誼,他信。
但謝楠竹,到底又懷了什麼心思?
謝楠竹回到自己的帳内,已是月上中天。
他一路走回來,總會想到晚宴時,雲朝容喝得微醺的面龐,雙頰绯紅,眼如彎月。
堂堂公主,卻在群宴上貪杯,真是不知端莊。
可見她被侍女扶着離了席,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跟上去,腳步都由不得自己。
見到蘇靖遠堂而皇之地站在雲朝容的帳外,再想起之前他們的親密相處,他心中古怪難受得很。
像是自己被人抛下,又像是被人搶了自己的東西。
這個念頭一跳出來,謝楠竹被自己驚了。
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