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刻很想打死以前的自己。
那些東西,當初碎的碎,扔的扔,再要麼直接拒了。
他都沒有收過,何談拿出來?
唯一有的,就是從雲靜珊那裡拿回來的孔雀帕。
那是隻屬于他和容兒的秘密,他不想拿出來給蘇靖遠看。
蘇靖遠見謝楠竹不說話,狀似無意地扯松了自己的領口,似乎要散熱氣。
“這望川樓人多起來,還是有些熱。”
他的皮膚本就白如瓷,被碧青色的衣袍更襯得白皙。
白皙的胸口處,幾道紅痕顯得鮮明刺目。
謝楠竹眼神落在蘇靖遠領口處的紅痕,神情蓦然僵硬,握緊了拳,極力忍耐。
“蘇大人,自重!”
蘇靖遠散漫地靠着椅背,輕蔑地勾唇,在雲朝容看不見的時候,釋放出自己隐藏的惡劣一面。
“謝将軍何出此言?”
他低頭,仿佛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露出的痕迹。
長指拂過紅痕,胸腔裡悶出一聲笑:
“見笑了,容兒她,性子有些鬧。”
那短促的笑聲有着屬于勝利者的喜悅和幸福。
提起“容兒”二字時,眼神溢滿了寵溺和回味,仿佛沉浸在過去的某個畫面中。
他明晃晃地向對面的謝楠竹昭示,和雲朝容私下裡有多親密無間。
一道道紅痕迫使謝楠竹想起那天晚上,洞房花燭時傳出的歡好聲,如利刃穿胸。
想到雲朝容委身于他人之下,謝楠竹怒不可遏,幾乎欲當場撕碎了蘇靖遠。
“蘇、靖、遠!”
砰——
桌上的杯盤盡碎。
響聲大得引來滿廳的目光。
兩個身長鶴立的男子同時站起,一個氣宇軒昂似逐日駿馬,一個清冷絕豔如高嶺之花。
二者之間劍拔弩張,氣氛僵到極點。
蘇靖遠眸中陰冷,餘光瞄到謝楠竹青筋暴起的拳頭。
他本欲譏笑,看見雲朝容出現時乍然換了表情。
唇角微動,聲音輕得隻有對面的謝楠竹能聽見:
“你不配肖想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