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駱都督也這麼認為?”
“那是自然!”駱養性說得是義正辭嚴,“這種人,就是咱們錦衣衛的敗類!人人得而誅之!李大人您今日是為我錦衣衛清理門戶,為國除害,下官佩服!佩服得五體投地!”
李若琏隻是淡淡地笑了笑:“駱都督過獎了。我不過是奉旨行事罷了。”
“說到這個奉旨行事,”駱養性話鋒一轉,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,“不知皇上他老人家,對咱們錦衣衛,最近還有沒有什麼新的指示?”
來了!李若琏心中冷笑,臉上卻裝作一副誠懇的樣子:“皇上的意思很明确,就是要徹底重振咱們錦衣衛的威風!”
“重振威風?”駱養性的眼神閃爍了一下。
“沒錯。”李若琏聲音壓得很低,神情卻帶着幾分神秘。
“皇上親口說了,錦衣衛是天子親軍,是他的刀。可這些年呢?被那幫文人一個個踩在腳底,搞得烏煙瘴氣。他老人家很不滿意。”
駱養性的眉角頓時跳了一下,心頭隐隐泛起一絲涼意:“那皇上的意思是,還要”
李若琏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慢悠悠端起酒杯,輕輕啜了一口,像是在吊他的胃口。半晌,他才意味深長地笑道:
“皇上的心思,你我這等臣子,哪能猜得透?不過有一點,是咱們都明白的——他要的,是能幹事、肯辦事、最重要,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人。”
說罷,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駱養性一眼:“駱都督在錦衣衛裡待了這麼多年,這個道理,應該比誰都清楚吧?”
駱養性忙點頭哈腰:“李大人說得極是!下官一片赤誠,忠于陛下,天地可鑒,日月同輝!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對了,今天查抄侯國興的時候,咱們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玩意兒。”
“哦?”駱養性臉上笑意一僵,“不知是些什麼?”
“信件。”李若琏聲音很平靜,但語氣卻帶着一股子殺機,“不少信件,裡頭寫得可詳細了,連朝廷裡那些大人物的名字,都寫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駱都督交遊廣,朋友多,說不定,那些信上就有您熟悉的人呐。”
駱養性臉色唰地一下白了,強笑着問:“這不知李大人打算如何處置?”
“還能怎麼處置?”李若琏一拍桌子,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,“自然是原封不動,呈送聖上!咱們做臣子的,哪敢有半分隐瞞?”
“對!對!李大人高義!該如此!該如此!”駱養性連聲應和,腦中卻已飛速轉動。
接下來,兩人你來我往,又喝了幾杯,氣氛稍緩。
駱養性終于忍不住,話鋒一轉,試探着開口:“李大人您剛上任,衙門裡大小事務雜亂如麻,若是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,盡管吩咐,下官定當竭盡全力。”
“多謝駱都督。”李若琏順勢起身,“我初掌錦衣衛,确實還有許多要向都督讨教。”
“客氣,客氣!”
“不過嘛”李若琏語氣陡然一變,“皇上親自交代的差事,下官自然得親力親為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這次查侯國興,隻是個開頭,接下來,還有更大的動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