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以為自己是執棋手,殊不知,從頭到尾,他們都隻是棋盤上,被人随意擺弄的棋子。
李若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飛魚服,拿起桌上那份詳細記錄了東林黨所有陰謀的卷宗,轉身走出了北鎮撫司的大門。
他要去皇宮,把這份最新的,也是最完整的“劇本”,呈送給這場大戲的總導演——當今天子,朱由檢。
紫禁城,乾清宮。
朱由檢聽完李若琏的彙報,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,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:“都準備好了?”
“回陛下,一切盡在掌握。”李若琏躬身道,“隻等冬至那天,請君入甕。”
“宣大那邊,秦良玉的兵,應該也到位了吧?”
“是,陛下。馬祥麟将軍三日前已傳回密信,五百白杆兵已化整為零,全部潛伏于陽和左近,隻待一聲令下。”
朱由檢的嘴角,終于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。
萬事俱備,隻欠冬至。
他轉過身,對李若琏說道:“告訴許顯純,讓他把山西的最後一批要犯,押解進京。時間,就卡在冬至的第二天。朕要讓京城裡的這幫清流們,和他們遠在山西的錢袋子,在黃泉路上,好好地做個伴。”
“臣,遵旨!”李若琏重重叩首,心中駭浪滔天。
一南一北,一文一武,皇帝這是要畢其功于一役,将這些盤根錯節的毒瘤,連根拔起!
天壇,冬至。
他為他們準備的,可不僅僅是一場祭典,更是一座,埋葬一個舊時代的,巨大墳墓。
李若琏懷揣着這道冰冷的聖旨,走出了乾清宮。凜冽的寒風迎面撲來,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但他的内心,卻是一片滾燙。他知道,一場足以改變大明國運的巨大風暴,即将來臨。
就在李若琏離開後不久,王承恩又一次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,他的臉色有些異樣,躬身禀報道:“皇爺,魏公公在宮外求見。說是有天大的急事,還帶了一個人,是從遼東皮島來的。”
遼東皮島?
朱由檢的眉頭微微一挑。這個地方,他太熟悉了。那是平遼總兵毛文龍的地盤,是大明插在建奴後心的一根釘子。
這個節骨眼上,毛文龍派人來幹什麼?
“宣。”
片刻之後,魏忠賢領着一個風塵仆仆的漢子,快步走了進來。那漢子約莫三十多歲,一身不起眼的布衣,臉上滿是煙火色,但一雙眼睛卻像鷹隼般銳利,身上帶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和煞氣,一看就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百戰精兵。
“末将東江鎮遊擊耿仲明,叩見陛下!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漢子撲通一聲跪下,行了一個标準的大禮。
“起來吧。”朱由檢打量着他,“你是毛文龍的心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