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孩沒有回頭,哭聲卻停了。
千骸明王的骨身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,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。他的骨眼死死地盯着那個小女孩的背影,骨手無意識地握緊,身上的金光瞬間變得不穩定。
“佛爺爺,你怎麼了?”蘇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。
千骸明王沒有回答,隻是喃喃自語,聲音沙啞得可怕:“是她怎麼會是她”
就在這時,那個小女孩緩緩地轉過身來。
她的臉很白,眼睛紅腫,臉上還挂着淚珠。但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,她的胸口有一個巨大的血洞,傷口邊緣焦黑,像是被火燒過。
“嗚嗚大師”小女孩看着千骸明王,眼淚流得更兇了,“你當年為什麼不救我?”
“轟——!”
這句話像一道驚雷,炸得千骸明王渾身劇震。他猛地後退一步,骨身撞在涼亭的柱子上,發出“哐當”一聲巨響。
“不不是的”千骸明王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混亂,“老衲當時老衲當時已經盡力了”
“你沒盡力!”小女孩突然提高了聲音,臉上的悲傷變成了怨恨,胸口的血洞開始往外冒黑血,“你救了其他人,為什麼不救我?!我就在你身後啊!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?!”
“我”千骸明王張了張嘴,卻說不出話來。三百年前石窪村的畫面瞬間湧上他的腦海——火光沖天,惡鬼嘶吼,他拼盡全力斬殺惡鬼,卻沒能救下最後那個躲在柴房裡的小女孩那是他一生的遺憾,是他殺念中最沉重的那部分。
“是你殺了我!是你的殺念害死了我!”小女孩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,身體開始扭曲,化作一個渾身焦黑的怨靈,朝着千骸明王撲了過去,“你償命來!”
“佛爺爺!”蘇明大喊。
千骸明王像是被定住了,根本沒有反抗。他的骨眼裡再次燃起了紅色的兇光,身上的金光徹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戾氣。
“殺殺了她”千骸明王喃喃自語,殺念在小女孩的刺激下,徹底失控了。
“桀桀桀”
周圍的空氣再次變得陰冷,無數道黑影從枯萎的玫瑰叢中鑽了出來,正是之前的殺念鏡像!但這次的鏡像和之前不一樣,它們的形态不再是三百年前的惡鬼,而是一個個穿着白色連衣裙、胸口有血洞的小女孩!
足足有上百個!
它們嘶吼着,朝着千骸明王圍了過來,臉上都帶着和那個小女孩一樣的怨恨和痛苦。
千骸明王看着那些鏡像,骨身劇烈地顫抖着,殺念越來越重,幾乎要将他徹底吞噬。
“不好!他又要失控了!”焚心女皇急了,火焰瞬間竄高,“蘇明,快想想辦法!”
蘇明看着陷入痛苦和混亂的千骸明王,又看了看那些圍上來的小女孩鏡像,心裡焦急萬分。他突然想起千骸明王剛才收起的靜心符——
“佛爺爺!用靜心符!”蘇明大喊,聲音幾乎要沖破喉嚨。
千骸明王像是沒聽到,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殺念裡。那些小女孩鏡像已經撲到了他面前,伸出焦黑的小手,抓向他的骨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