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折磨終于停了。
夏晚晴徹底暈死過去。
再睜眼時,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病房裡裡。
這裡和桑玥從前被關的房間一模一樣,連手腕上的手铐都分毫不差。
可别墅不是已經燒成廢墟了嗎?
她想坐起身,卻發現下半身一片麻木,完全不受控制。
夏晚晴忍着劇痛支起上半身,一把掀開被子——
“啊!我的腿……我的腿呢!”
被子下,隻有兩個醜陋的肉坨。
夏晚晴瘋了一樣抓住護士的胳膊,反複追問自己的腿去了哪裡。護士見慣了這種場面,例行安撫了幾句便轉身離開。
病房門關上,隻剩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,徹底陷入癫狂。
她嘴裡嘟囔着沒人能聽懂的話,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,狠狠抓扯着身上的被子,剛拿起床頭的手機想打電話,門又被推開了。
“夏晚晴女士,”幾名警察站在門口,神色嚴肅,“你涉嫌惡意縱火案及一起蓄意謀殺案,請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夏晚晴像是沒聽見,掀了被子就要下床,眼裡滿是惡毒的光。可下一秒,手腕就被重新铐上了手铐。
等她終于回過神時,人已經坐在輪椅上,被推上了警車。看到手铐的瞬間,她劇烈掙紮起來:“我不要!肖景珩你不得好死!”
她的嘶吼聲很大,可在場的人誰也沒聽懂她在說什麼。
一場火災的罪責,連同夏楓的重傷,最終都算在了夏晚晴頭上。她被判處無期徒刑。
而夏楓,能也徹底成了廢人。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,包括在醫院的職務。他無比後悔當初答應夏晚晴隐瞞那通電話,可耳邊又總會響起碾過她雙腿時,那清晰的骨肉碎裂聲。
他陷在巨大的矛盾裡,日複一日地自我折磨。
夏晚晴出事以後,醫院的人才知道,肖醫生的妻子根本不是她,而是那位天才賽車手桑玥。得知桑玥已經去世的消息,所有人都唏噓不已,勸肖景珩節哀,說他以後還能救更多的人。
可他卻毅然辭掉了自己最愛的醫生事業。
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。有人說,看到他抱着一個黑色的骨灰盒,去了桑玥生前最愛的賽車場,在賽道旁坐了整整一夜。也有人說,他去了巴厘島,帶着兩張泛黃的機票,在海邊待了很久很久。
隻是從那以後,這座城市裡,再也沒人見過程景珩。
三年後,意大利出了一名非常厲害的女賽車手教練。
她舉行婚禮的那天,那位難得一見的醫學能手肖景珩又回來了。
隻是現在的他沒那麼愛笑了,手上也戴着兩枚戒指,說是為了悼念亡妻。
隻有少數人在開心,因為那個能救死扶傷的肖醫生,終于回來了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