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東西圓滾滾的,裹在滑膩的腸衣裡,像是顆被蠟封着的藥丸。
“摸着像蠟封的,跟我爹藥櫃暗格裡的鎖芯一個手感。”
“是蠟封的玩意兒!”
她咬着牙往外挑,銀簪尖微微一頓,突然感覺那東西動了一下。
不是屍身自己晃,倒像是被啥東西頂了一下。
靳寒川按住她的手:“慢着!這手法”他突然扯過她的藥箱,指着鎖扣上的蠟封,
“你爹藥櫃暗格的鎖芯一個樣!都是松脂混海鹽封的蠟,泡在水裡都不化。我娘以前腌鹹菜,就用這法子封壇子,能放半年不壞。”
沈墨儀猛地抽回手,銀簪“唰”地抵在他咽喉上,手還在抖,簪尖離他皮膚就剩寸把遠:
“你偷看我藥箱?靳寒川你要點臉不?我爹藏賬冊就用這法,光明正大!總比你爹當黑閣的狗,暗地裡殺人滅口強!”
“藏賬冊?”
靳寒川冷笑一聲,斷刀反過來壓在她手背上,壓得她骨頭生疼:
“你爹當年把賬冊藏進死囚肚子裡,害得三個清官被黑閣滅口,現在跟我提光明正大?要不是我爹拼死搶回半頁,你以為這案子還能翻?”
他突然拽起她往蘆葦叢退,腳下踢到塊石頭,兩人踉跄着撞在一起。
“黑船動了!再耗着,咱們就得跟這童屍作伴了!你聽那橹聲,都快到跟前了!”
張秀才在後面喊:“等等我!”
他剛跑兩步,眼尖瞥見黑船的船頭站着個黑影,正舉着弓箭往這邊瞄。
吓得“媽呀”一聲趴在泥地裡,“要殺人了!要殺人了!那弓看着就沉,射過來準穿個窟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