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踹向右側的石壁,腳尖踢在凸起的磚塊上,果然聽見“咔哒”一聲,跟咬碎骨頭似的。
鹽艙角落的暗門慢慢打開,露出通往底艙的階梯,梯級上沾着點黑泥,帶着河底的腥氣。
這正是爹說的那扇暗門。
隻是階梯上的新鮮腳印說明,剛才有人從這兒經過,腳印邊還沾着沒化的鹽粒,跟漕幫私鹽袋裡的顆粒一個樣,粗的硌腳。
“快!”
沈墨儀拽了他一把,把半瓶解毒粉塞進他手裡。
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,兩人都疼得“嘶”了一聲。
“這藥能壓半個時辰,先撐到地窖再說!”
她急得跺腳,“底下說不定有你要的東西!”
兩人剛沖進暗門,身後的鹽堆突然“簌簌”響起來,像有什麼東西在底下爬,聲音越來越近,鹽粒都被震得跳起來。
靳寒川回頭的瞬間,汗毛全豎起來了。
鹽堆裡猛地伸出十三隻枯手,指甲縫裡嵌着黑泥,指關節擰得跟麻花似的。
一下就攥住他腳踝往下拽,那力道跟鐵鉗似的,勒得骨頭都發疼,腐臭味順着鹽粒往上冒,嗆得人直反胃。
“别回頭!”
沈墨儀拽着他往前沖,聲音發顫,腳下卻被鹽粒滑了一下。
“是鹽腌的屍首!齊雲白這狗東西,竟藏了這麼多!”
鹽粒順着指縫漏下來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人臉,全是被鹽腌得發脹的屍體,皮膚白得像泡爛的蘿蔔。
湊近了聞,一股鹹腥混着腐臭的味兒直往腦子裡鑽,嗆得人喉嚨發緊。
最上面那具的脖子上,挂着塊眼熟的木牌,刻着“乙亥七”三個字,正是漕幫運屍船的記号。
好幾具屍體手裡還攥着生鏽的鐵釘,釘帽露頭剛好半分,按漕幫的規矩,這是藏了五十具屍首的暗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