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剛要動,屋頂突然傳來“咔嚓”一聲響,像是有人踩碎了瓦片。
他猛地擡頭,瞳孔驟縮——
“小心!”
靳寒川的吼聲剛落,屋頂的蒙面人已松開弓弦。
毒箭帶着破空的銳響直紮下來,沈墨儀拽着他往旁邊猛撲,箭簇“笃”地釘在剛才兩人站的地方。
箭尾的黑羽還在劇烈顫動,箭杆上的綠光在火光裡看得更清了。
“這群狗娘養的!”
靳寒川罵着,反手将沈墨儀往狗洞方向推,“别愣着!鑽進去!”
沈墨儀被推得一個趔趄,膝蓋磕在狗洞邊緣的石頭上,疼得她倒吸涼氣。
回頭一看,三個親兵已舉刀圍上來,刀鋒上的寒光映着他們猙獰的臉。
領頭的正獰笑着往她這邊沖:“小娘們跑不了了!”
“滾!”靳寒川揮刀劈向最前面的親兵,刀刃相撞發出刺耳的“锵”聲,震得兩人都往後退了半步。
他胳膊上的傷口被扯得更裂,血順着手臂往下淌,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。
沈墨儀咬咬牙,手腳并用地往狗洞裡鑽,褲腿被洞壁的碎石刮得“沙沙”響,沾了不少污泥。
剛探出半截身子,就聽見身後傳來靳寒川的悶哼聲,緊接着是兵器落地的脆響。
“靳大哥!”
她急得回頭,卻隻能看見火把映照下,他被兩個親兵纏住的背影,其中一人的刀已劃破他的後背,血瞬間浸透了粗布衣衫。
“别回頭!走!”
靳寒川的聲音帶着喘息,卻依舊硬氣,
“告訴蘇清,銀戒殘片能開黑閣的鹽庫暗門!”
沈墨儀的眼淚“唰”地掉下來,混着臉上的灰和成了泥。她死死攥着懷裡的血衣和銀戒殘片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硬是咬着牙鑽出了狗洞。
洞外的江風更冷了,卷着水汽打在臉上像冰碴子。
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,“咚…咚…”響了兩下,已是二更天。
她不敢停,踩着江邊的爛泥往蘇清的書院跑,身後義莊的方向火光越來越旺,隐約還能聽見親兵的叫罵和兵器碰撞的脆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