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認得這解藥的瓶子,是黑閣特有的冰裂紋瓷,當年父親就是用這種瓶子裝解毒丹的。
“黑閣的狗敢裝清流!”
靳寒川摸出斷刀,刀面映着自己的血臉,像幅鬼畫符。
“去年淮安衛的禦史,就是被你這種人騙殺的!他胸口插的,也是玄字七箭!”
書生嗤笑一聲:“靳捕快倒是記仇。可你敢說,那封引他去碼頭的信,不是你爹寫的?”
“箭尾的刻痕,跟你傘骨上的一模一樣,都是齊雲白那老東西的手筆!”
靳寒川怒喝,“他刻‘玄’字時總愛多拐一道彎,跟他寫‘齊’字一個德性!”
書生笑得傘柄發顫,黃牙在火光裡閃,像野獸的獠牙:
“靳捕快真是健忘,當年給禦史遞信的,不就是你爹嗎?”
他往前湊了湊,傘沿下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,看着格外陰森:
“他臨死前還攥着我家山長的名帖呢,那墨迹裡摻的,就是這黑晶粉,舔一下能讓人說胡話。”
他往前踏了半步,傘沿壓得更低,遮住半張臉:
“聽說沈姑娘小時候,還偷喝過你爹泡的菩提酒?”
沈墨儀心頭一緊:“你想說什麼?”
“那酒裡啊就摻了這黑晶粉,不然你以為,你怎麼會一覺睡三天?”
書生笑得陰恻恻的,“你爹早就在給齊雲白當藥引子了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
沈墨儀厲聲罵道,銀簪直指書生咽喉,“我爹是被他逼的!”
話音未落,遠處傳來海盜的怒罵。
顯然是發現被騙了,正往回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