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5年1月27日除夕夜。
九點。
魏家老宅火勢漸緩,魏瑕被姥爺踹了好幾跤,他髒兮兮趴在地上像是一個野娃,其他鄰居聽到是小少年意外燒了宅子開始散去。
人群逐漸離開,人群中光頭兇手,秃頭矮小中年人也看了許久,随着人群離開。
老宅廢墟前,隻剩下魏家一家七口。
躺在地上的魏瑕終于松了口氣,第一關裝瘋賣傻完畢,終于躲過去兇手窺探追蹤,現在的他虛弱癱倒在地。
魏瑕兩個弟弟,兩個妹妹都目光仇視,甚至怨恨看着他。
二弟魏坪生十一歲,他厭惡開口:“你真給爸媽丢臉,老宅被你燒了!爸媽回來怎麼辦!”
三弟魏坪政九歲,眼神冷漠:“以後我們都不會喊你哥了,你不配。”
四妹魏俜央六歲,她幹脆不去看魏瑕。
五妹魏俜靈一歲,她在姥爺懷抱裡哭泣。
姥爺姥姥都怒視盯着魏瑕,所有人都惡言惡語,怒視瞪着。
魏瑕在笑。
因為他是長子,因為目前他的弟弟妹妹安全了。
所以他不在意這些仇恨和唾棄聲音目光,不重要,沒關系的。
現在躺在地上,姥姥去借拖拉機了,要帶着孩子返回舊宅院,其他兄妹都跟着去。
廢墟前,魏瑕陷入了回憶。
魏瑕的素描能力,犯人信息錄制,冷靜情緒,這些都是父母曾經一點一點教導他的,那時候魏瑕母親說長子就要多學點東西,以後報效祖國,成為優秀的兄長。
昔日所學的東西在如今得到實踐,但是在父母被害案件上。
魏瑕難受的厲害,他聽到了小時候父親說的話,對他說的。
“身為胞兄,沒有退路,隻有前進。”——這是父親溫潤的聲音。
魏瑕這一刻扶着牆站起,他自言自語,對着空洞黑夜:
我是以後的頂梁柱,我必須強大起來,死也得死在路上!”
“我為兄長,我死也要死在振興門楣的路上,死在兄妹人生璀璨的黑夜,死在父母大仇得報的那天。”
十八歲的魏瑕,一遍一遍的問着自己,也是在告訴自己,一定要盡到長子義務。
黑夜下他身影孤獨,拖拉機載着弟弟妹妹遠去,姥爺因為憤怒讓他跑着回家。
沒有路燈,隻有一個破舊不明亮的手電筒陪着他。
沒人在意他。
村民還在讨論嘟囔說魏家大兒子真是孽障,生出這種孩子還不如小時候掐死諸如此類。
姥姥則在車上憤怒抱怨,說等魏瑕十九歲就送去磚廠或者礦區,這孩子太耗費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