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皮沉重脹澀,魏瑕睜眼,光亮刺目。
胸腹傷痕剛剛縫合,麻醉效果即将消失,疼痛逐漸傳來。
失血讓魏瑕沒什麼力氣,很難受。
轉頭看向病房,搪瓷盆,搪瓷杯,老舊的木頭櫃子,年代氣息濃重。
魏瑕眼眸短短時間從失神到堅定,喃喃開口。
“我是老大。”
“爸媽不在,我就是家裡的頂梁柱!”
他咬牙抑制住委屈,絕望,眼睛依舊紅腫,神情決然,掙紮起身。
動作間傷痕隐隐有撕裂痛感。
他必須這樣說,他在告訴自己,不然他怕自己會崩潰。
父母屍體還被自己藏在稭稈裡,兇手還在暗中窺探。
弟弟妹妹怎麼生活,怎麼成長?
“我不能倒!”
“魏瑕,站起來!”
少年眼眸頃刻鋒銳,咬牙逼迫自己起身,一遍遍重複。
直至此刻,宛若鋼鐵!
病房門被推開,老舊木門發出吱呀聲響,孫海洋看着眼前掙紮坐起孩子,憐憫歎息。
“怎麼樣了?還疼嗎?”
“叔叔想問問你,那些人販子具體消息。”
幾乎在看見孫海洋那一刻,魏瑕所有鋒銳盡數隐沒,委屈哽咽,夾雜畏懼,像是這個年紀孩子應該表現的一切。
“他們他們把我綁住,塞進後備箱。”
“我不知道去哪,車開的很快,像在走上坡。”
“我隻聽到他們說還要多抓幾個孩子。”
“後來他們說有警員搜山,肯定有内鬼出賣,之後他們就打起來。”
“我再看到就在河谷,他們拿刀要殺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