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觀唐太宗,弑兄殺弟囚父、屠戮侄子、強占弟媳單就這幾樁事而言,此人可謂私德盡喪,禽獸不如!然而,評價一位君王,豈能僅以私德為據?唐太宗之功業,堪稱千古一帝,實乃後世帝王之典範。所以,最終除了當事人,又有誰會在意他的私德呢?”
朱棣挑了挑眉:“你的意思是,本王無需在意私德?”
“王爺,私德隻是污點,而隻要是個人,都會有污點,但對于千古一帝來說,這點污點,微不足道。”
“本王明白了”朱棣點了點頭,看天幕,未來的永樂大帝似乎太糾結于得位不正了。
“天幕昭昭,功過自現;民心如鏡,天命可鑒。如果天下所有人都認可你這個永樂大帝,到那時候,你就可以放心的争太子,大膽的争太子,而洪武皇帝就是心中再想立朱标也立不了,除非他真的執意當那個一意孤行的無道昏君。”
“善。”朱棣不由動容,原來大哥這個号稱最穩的太子,其實也并不是無法超越。
徐妙雲一邊收起藥罐子,一邊笑道:“王爺,而且現在的朝堂之上,也早已不像是之前那般古井無波,武将勳貴們也是對陛下極為不滿的,隻是他們暫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。”
“你是說藍玉案?”朱棣想起天幕說的藍玉案牽連達一萬五千餘人,不由渾身一顫。
天幕之上,洪武皇帝對勳貴的清洗,其“暴行”之慘烈,設身處地一想,便知武将勳貴們定然是怒不可遏,卻又敢怒而不敢言。
“還有胡惟庸案,雖天幕未說具體涉案的官員,但就算是藍玉案的一半,那麼也是個驚人的數字,和胡惟庸有關的淮西勳貴,文官團體又會怎麼想?王爺可别忘了,那位開國第一功可是胡惟庸的姻親、引路人!”
朱棣臉色凝重:“你的意思是,偌大的朝堂,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藥包,離轟然爆炸不遠矣?”
“正是。若沒有天幕,文臣武将不知未來,那麼他們都還乖乖的在洪武皇帝的棋盤之上,随着棋手的擺弄而南征北戰,甚至生殺予奪都在于棋手。
但如今天機已現,沒有人會等着陛下來殺,文臣武将,都是一般,他們都在尋找跳出棋盤的機會!”
“那我拉攏他們?可那是父皇絕無法容忍的。”朱棣皺了皺眉,最後似乎想通了:“不能拉攏,那是自尋死路,我們隻能等。”
“王爺英明。”
徐妙雲笑着看向朱棣:“對了王爺,你是怎麼想起折騰陛下的畫像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