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仁德,臣弟心中有愧。”
朱棣歎了一口氣,看着朱标那熟悉的臉龐,思緒逐漸拉遠,大哥少時照顧自己的一幕幕出現,他忽然發現,自己或許并沒有對眼前的朱标不滿。
硬要說不忿,那也是對自己的父親朱元璋,他甯願選擇朱允炆也不選擇自己,又痛恨朱允炆用如此酷烈的手段來削藩。
若沒有天幕,時光重來,大哥朱标上位,削藩雖然大概率也是必然的,但自己或許會老老實實的當個燕王吧?
“四弟,不必多想那些注定不會發生的事情,來,幹!”
“皇兄,幹。”
兩人再次一番對飲,朱棣笑道:“皇兄,這些日子見你精神不濟,弟心甚憂,您是咱們的頂梁柱,更是大明的儲君,身子骨萬萬得保重。”
朱标掌中的酒杯頓了頓,看朱棣神色誠懇,心中也是一歎,但臉上依舊露出溫和的笑意:“四弟有心了,為兄這身體也就那樣了。對了,你倆也不愛喝酒,先退下吧,我和四弟好好喝一杯。”
周氏、王氏恭敬的退下,房間之中,隻剩下朱标朱棣二人。
“隻要皇兄身子安康,定能穩穩當當擔起這天下重任,到時候大哥坐鎮中央,臣弟為您謹守北方,到時候一内一外,保這大明江山無虞。”
看朱棣不像在忽悠自己,朱标緩緩的收起了笑容,歎道:“若四弟這話真是肺腑之言,那麼為兄很感動,但未來會怎麼樣,誰又說的好呢?”
“臣弟句句肺腑,字字屬實。”
似乎被朱棣的真誠觸動,朱标搖了搖頭:“時勢塑英雄,大浪淘沙舟亦行,縱有停車泊岸意,洪流滾滾催向前,四弟你是聰明人,應該很清楚,你我已在舟上,一個乘風,一個順浪,都是無路可退”
“那皇兄,咱們兄弟可以坐同一艘的。”
見話已挑明,朱标也是直白道:“四弟,不必自欺欺人了,天幕之上,朱高熾監國,你們父子都會相疑,你說這些,你自己信嗎?”
“皇兄,我”
“好了,四弟!”朱标揮手打斷了朱棣,搖頭道:“四弟,你今天能來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,為兄很感動,為兄隻有一個要求,若你未來真的真的上位了,放過允熥他們,哪怕讓他們平凡的過完一生,為兄不想看到天幕上殘害子侄的那一幕。”
朱棣一驚,連忙道:“皇兄,天幕是虛妄的,臣弟不可能傷害雄英、允熥的,而且咱們大明,隻有一個太子,就是皇兄你。”
朱标笑着舉起了酒杯:“為兄也答應你,絕不傷害高熾他們,來,幹。”
哎朱棣心中歎了口氣,大家都是聰明人,有些東西心照不宣了,他也是舉起了酒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