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籲~~~”
整整七騎,勒馬停在官驿之前,一位大漢當先躍下馬來,單膝跪地行禮道:“朱亮參見燕王殿下。”
見來者是自己人,随行衆人懸着的心終于落定。朱棣快步上前,伸手将朱亮扶起,目光掃過他身後幾人風塵仆仆、甚至帶着幾分狼狽的模樣,眉頭微蹙,語氣中滿是擔憂:“你們一路辛苦,可是出了什麼急事?”
朱亮起身時氣息仍有些急促,忙躬身回話:“禀殿下,我們找到張玉父子了!他此前在蒙古擔任樞密知院,可自從天幕現世後,竟被削職貶去務農。我們本想暗中帶他脫身,卻沒料到,半路上竟遭到鄭國公府與北元勢力的雙重夾擊!如今邱福将軍帶着燕山衛的大隊人馬,還有張玉父子,全被堵在紫荊關東側的萬仞山下,前無通路,後有追兵,已是進退兩難!”
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此前我們本想傳信向殿下求援,可從應天傳回的消息卻說,殿下您已啟程北上就藩。無奈之下,我們二十個兄弟隻好兵分三路,快馬加鞭沿着您就藩的路線追趕,總算在此處追上了您!”
方孝孺眼睛一亮,幹仗自己不行,但嘴炮無敵啊,連忙一躍而起,把矛頭對準常升,語氣帶着幾分怒不可遏的質問:“鄭國公府?好一個常升!張玉父子世代忠良,天幕之下早有定論,你竟敢勾結蒙古人,聯手構陷忠良!你倒說說,此舉如何對得起開平王的在天之靈?難不成,你的良心早已被狗吃了不成!”
“呸!你算個什麼東西,也敢在此血口噴人!”常升氣得臉色漲紅,怒聲反駁,“張玉如今效力的是蒙古人,哪來的‘忠良’可言!”
他心底更是狂怒,若不是眼下我虎落平陽,被燕王殿下壓着,要是在應天,就憑你這番胡言亂語,我定要讓你知道,什麼叫禍從口出!”
方孝孺還想說什麼,孟善卻是上前一步,單膝跪下,大聲道:“末将請戰!請殿下賜兵,末将不僅要救張玉将軍,更要為殿下揚威!讓那些通敵之輩看看,我燕山衛的将士,豈容他們随意拿捏!”
見有人請戰,永昌侯藍玉、懷遠侯曹興與安慶侯仇成幾乎同時跨步出列,單膝跪地,甲胄碰撞聲在廳内回響:“末将等亦願領精銳為先鋒!晝伏夜行繞至敵陣側翼,再與邱福将軍内外夾擊,定能破敵陣、擒敵首,救出張玉将軍與燕山衛弟兄!”
“你們說話注意分寸!什麼叫通敵?我鄭國公府絕無通敵之舉!”常升再也坐不住,急忙開口辯解,若任由“通敵”的帽子扣下來,消息傳出去,鄭國公府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。
“閉嘴!”朱棣冷冷打斷他,眼底滿是不耐,根本不願再與他糾纏,轉而沉聲道:“安慶侯仇成、孟善千戶聽令!你二人各領一千兵馬火速北上:其一,持本王令旗前往真定衛,令其出兵配合,合力破敵;其二,即刻聯絡紫荊關、蘆花嶺、倒馬關三所守禦千戶,扼守要道,堵住蒙古人的退路,務必将他們甕中捉鼈,一網打盡!”
“末将領旨!”仇成與孟善二人又驚又喜,齊聲領命,語氣中滿是振奮。
朱棣微微颔首,目光驟然變得凝重:“天幕之上,邱福兵敗身死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!爾等此去,務必引以為戒,切不可貪功冒進,稍有差池,軍法處置!去吧!”
“是!”二人再無耽擱,躬身行禮後匆匆轉身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