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章(第1頁)

【天順七年秋冬起,朱祁鎮便頻繁“不豫”,多次取消朝會,政務逐漸交由太子朱見深與内閣輔臣代理。到天順八年正月,他的病情急劇惡化,已無法處理朝政,開始着手安排後事。】

【他明确傳位于太子朱見深,并召内閣首輔李賢、學士陳文、彭時等入乾清宮,囑托道:“東宮年幼,朕今付之卿等,宜同心輔佐,恪守祖宗成法。”同時下令召宦官牛玉、金英等,要求其“謹守本分,不得幹預朝政”,從制度上避免了宦官專權的再次發生。】

【後世對朱祁鎮的評價多持“同情與批評并存”的态度:既批評他早年的昏庸與決策失誤,被後世笑稱“叫門天子”“瓦剌留學生”,也同情他從帝王到囚徒的跌宕命運,更是認可他晚年的反思與善舉;認為他雖非“明君”,卻也絕非”暴君“。】

【明英宗朱祁鎮于天順八年正月十六日,病逝于北京紫禁城,在位二十二年,享年38歲,朝臣為其上廟号“英宗”,谥号“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德廣孝睿皇帝”。

“英宗”這一廟号,雖無“太祖”“成祖”的開創之功,也無“仁宗”“宣宗”的治世之譽,卻暗含對其一生“波折與反思”的概括,既有“英年失政”的遺憾,也有“晚年英悟”的認可。】

【正是:少禦金銮信宦讒,土木驚塵國祚艱。北狩風霜侵帝骨,南宮日月鎖龍顔。

複辟雖曾誅直臣,釋囚複後顯仁寬。最是遺诏除殉葬,一德或能補舊愆。】

“明英宗這一生啊”老和尚垂首撚着念珠,佛珠在指間緩緩轉動,聲音裡滿是歎惋,“既有土木堡喪師辱國的大過,也有釋建庶、廢殉葬的功德,一生跌宕如浪,終了功過難評,實在是可悲可歎。阿彌陀佛”話音落時,他輕輕合掌,目光落在庭院中飄落的枯葉上,滿是對世事無常的感慨。

“聽聽這稱号,什麼叫門天子、什麼瓦剌留學生,字字句句都帶着嘲諷,他自己丢了帝王尊嚴倒也罷了,還連累咱大明的臉面被踩在地上,怕不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恥笑千百年罷?“

但朱棣最終還是幽幽一歎,語氣裡少了幾分斥責,多了些複雜的釋然:“罷了雖說早年荒唐至極,丢盡了皇室顔面,但看他天順年間釋囚、複後、廢殉葬,倒也算有了幾分體恤民生、顧念綱常的帝王模樣,沒把咱朱家的基業徹底敗光。”

和朱棣的釋然不同,此刻在武英殿門口的朱元璋,早已是暴跳如雷。

他眼瞅着天幕上對朱祁鎮“除殉葬補舊愆”的評價,猛地擡手掃開案前摞得整整齊齊的奏折,奏折嘩啦啦散了一地。

朱元璋指着天幕的手指因盛怒而發抖,聲音裡滿是咬牙切齒的怒火:“遺诏除殉葬,一德補舊愆?!他倒會拿咱定的規矩當墊腳石,踩着咱的名頭博一個‘仁君’名聲,這不是在吃咱的人血饅頭嗎?這般颠倒黑白,欺咱太甚!”

似乎感受到了朱棣的歎息和朱元璋的憤怒,天穹上的天幕豁然一變,原本的文字逐漸消散,化作了兩條遊動的金魚。

“嗯?兩條金魚?那是什麼意思?”

身在北平王府的朱棣與應天武英殿的朱元璋,幾乎是同一瞬間皺起眉頭,臉上滿是錯愕。

他倆話音剛落,天幕中那兩條泛着微光的金魚便驟然化作兩道流光,一南一北,分别朝着應天與北平墜落!

武英殿外,流光在朱元璋面前散開,化作幾行清晰的文字:洪武十二年,天機乍現,明太祖皇帝可将一句話,傳至前塵或後世任意指定之人,僅限十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