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朝四大宦官?”朱元璋一聽,臉色驟然沉了下來,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的怒氣:“這般禍國殃民的東西,竟足足有四個?”
朱标臉色也難看不已,眉頭緊蹙着分析:“父皇,單說咱們已知的,英宗朝那王振算一個,如今這汪直是第二個,往後還有個号稱‘九千歲’的魏忠賢。隻是先前天幕提過的鄭和與王承恩,不知算不算在其中,若算上他們,基本就夠了。”
“哼!少提王振這逆賊!”朱元璋一聽到這個名字,怒火瞬間被點燃:“咱當年親手立下‘宦官不得幹政’的鐵牌,就是被這狗東西給毀了!他害的大明損兵折将,罪該萬死!”
“父皇息怒,保重龍體要緊。”朱标連忙上前勸慰,語氣堅定,“有咱們在,這所謂的‘四大宦官’,往後一個都别想再出現。”
朱元璋緩緩點了點頭,眼底卻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:“希望如此吧”他心裡比誰都清楚,就算沒了王振,也未必不會冒出張振、李振,曆朝曆代,從來都不缺擅權的權臣與宦官,這是皇權之下難以根除的隐患。
沉默片刻,朱元璋話鋒一轉,看向朱标:“咱的太子,明年關于燕地宗藩的歲祿,你怎麼看?戶部那邊遞了折子,說老二既然要去燕地,便想把老二原本的歲祿份額,直接轉給老四。”
“這當然不行!”朱标想都沒想便斷然拒絕,老四或許有野心,但他不會想造反,但如果實力變得太強,下面人會推着他造反,這是朱标不願意看到的,他的表情變得嚴肅:“父皇,咱們大明現在處處都要用錢,北邊邊防、南邊治水,還有各地的赈災,哪一筆都省不得。而且秦王本是被圈禁之身,他的歲祿本就該依規處置,怎麼能随意轉給老四?這既不合規矩,也容易引起其他藩王不滿啊!”
“喔”朱元璋緩緩點了點頭,話鋒一轉:“那太子可知道,近來老四在燕地,經營得如何了?”
朱标心頭微頓,父皇這話,是随口問詢,還是暗藏試探?他面上不動聲色,沉吟片刻便如實答道:“兒臣略有耳聞。老四到燕地後,先處置了幾個欺壓百姓的地痞流氓,立了些規矩;他帶去的文官翰林,眼下正忙着選址籌辦學堂,而藍玉與曹興則領着兩萬兵馬,往北去了,說是要去攻打蒙古部落,搶些牛羊獸皮。”
“不愧是咱的太子。”朱元璋忽然勾了勾唇角,笑容裡帶着幾分玩味,“這天下事,倒沒什麼能瞞過你的眼睛。”
“父皇兒臣是大明的太子,目光自然不能隻停留在南方這半壁江山。北邊的安穩、藩王的動向,本就是兒臣該上心的事。”
朱元璋望着他,輕聲歎道:“咱的太子是真的長大了啊”
朱标沉默片刻,主動轉開話題,語氣恭敬:“父皇,吏部最新的铨選簿已經送到東宮了,兒臣待梳理清楚,便即刻呈給父皇禦覽,聽候聖裁。”
“嗯。”朱元璋輕輕點了點頭:“這些日子,辛苦你了。”
朱标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,心底泛起一陣難以言說的酸楚。不知從何時起,父皇的猜忌不僅落在老四身上,連與自己之間,也多了層說不清的隔閡。他滿腔忠肝義膽,想剖白心迹,卻總覺得話到嘴邊,又被無形的牆擋了回去。
他想做父皇身下那把龍椅嗎?朱标從不是虛僞之人,他想。可這份念想裡,從沒有半分忤逆之心,他敬仰父皇的開創之功,更感念父子親情,絕不肯做任何讓父皇寒心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