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知微的話飄進陸沉舟的耳朵裡，他直接轉身離開。
今天上午拍攝的主要是一場落水戲，是男二為了陷害男主故意落水。
第一次拍攝，本該在陸沉舟落水後大聲呼救的江臨風卻突然愣在原地，導演隻能大聲喊了“卡。”
第二次拍攝，是江臨風突然忘了詞。
“抱歉抱歉，我忘詞了，再來一條。”
第三次拍攝，還沒等陸沉舟說完詞，就被江臨風推入水中。
看着渾身都濕透的陸沉舟，江臨風裝作滿是歉意，“抱歉抱歉，沉舟哥，我以為這裡需要我先推你入水。”
第四次拍攝，江臨風故意說錯了女主的名字，又一次ng。
饒是在傻的人，都能看出江臨風是在故意折騰陸沉舟。
一句台詞，一個動作，卻不知道拍攝了多少遍。
數九隆冬的天氣裡，冰冷的池水涼地刺骨，而陸沉舟就這樣一次又一次跳入水中，渾身濕透，嘴唇都發着紫。
到最後導演都看不下去了，直接把對講機一扔，“休息半個小時再拍！”
休息室裡，陸沉舟整個人都凍得發抖，就連助理都看不下去，“哥，那江臨風就是故意折騰你的。”
陸沉舟手裡握着水杯，整個人凍到思緒都麻木。
而這時，江臨風走了進來，看着面前淋得像落湯雞的陸沉舟。
“沉舟哥，都說你很敬業的，一個鏡頭都是要求拍攝好幾遍的，怎麼今天才拍了九遍就不行了？果然年紀大了就是不如我們年輕人有活力。”
“啪！”江臨風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一個耳光打斷。
陸沉舟揉了揉發酸的手腕，語氣警告，“江臨風，你再把這種龌龊的小心思用到工作上去，我饒不了你！”
“沉舟，你在幹嘛？！”顧知微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從身後響起。
江臨風瞬間眼眶一紅，“微微姐，我今天狀态不好，多ng了幾次，本來想跟沉舟哥道歉的，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打了我。”
“沉舟，你怎麼能這樣？”看着顧知微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，陸沉舟直接連說話的想法都沒有了。
顧知微歎了口氣，走到陸沉舟面前。
“沉舟，江臨風畢竟隻是一個新人，你是前輩要多包涵包涵他，再說了，你不是一直很敬業的嗎？多拍幾遍又能怎麼樣呢？”
此時外面的氣溫已經直逼零下，就算是一個健康的人在冰水中泡了一遍又一遍都受不了，更何況是像陸沉舟這樣大病初愈的人。
原本一場淋雨戲都要心疼上半天的顧知微，如今卻能說出這樣冰冷的話。
陸沉舟看着面前的顧知微，眼神中隻剩下了可笑，對自己的可笑。
一整個下午，顧知微都在片場，而江臨風智障的錯誤也明顯少了很多。
拍攝了一整個上午都沒有過的落水戲，下午第一個鏡頭就完成了。
助理立刻上前來給陸沉舟披上衣服送上熱水，而視線的正前方，陸沉舟看到顧知微正将自己的羽絨服披在江臨風的身上。
“外面冷，晚上還有一場夜戲，小心着涼。”
擡頭的瞬間四目相對，而此時的陸沉舟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