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裡就開始不太平。先是王三兒撞邪發燒,接着又是雞鴨出事,
夜裡鬧騰…這時間點,是不是太巧了?”
人群裡一陣騷動,竊竊私語起來。
“村長的意思是…是雙兒那丫頭…陰魂不散?”有人試探着問。
“陰魂?”村長嗤之以鼻,“我看未必!那丫頭性子是烈,
但死了就是死了!人死如燈滅!我倒覺得,
是有人借着這個由頭,裝神弄鬼,興風作浪!”
這番颠倒黑白、指鹿為馬的話,像毒汁一樣注入村民原本就被恐懼侵蝕的心裡。
“沒什麼好怕的,無非就是村裡鬧了黃皮子,
咱們還能怕出生不能?”
剛剛還喊着要抓王三兒的憤怒,在村長的引導下,
如同被馴服的惡犬,瞬間調轉了矛頭,對準了我!
王三兒見狀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挺直了腰闆,
臉上又浮現出那種熟悉的、小人得志的陰狠:
“對!就是這畜生!還有雙兒那賤人,死了都不安生,
養出這麼個禍害來害全村!村長,我們得把這禍根除了!
先去那賤人的破屋子,把那黃皮子的老巢端了!它受了傷,跑不遠,肯定躲在那兒!”
村長贊許地看了王三兒一眼,仿佛在看一個終于開竅的後輩。
他大手一揮:“鄉親們!别被這裝神弄鬼的畜生吓破了膽!
抄家夥!跟我去雙兒家!把這禍害揪出來!燒了它!還我們王家村一個清淨!”
“燒了它!”
“燒了它!”
9
愚昧的火焰再次被點燃,這一次,更加熾烈,更加盲目。
鋤頭、扁擔、柴刀、火把…村民們被煽動起來,
在村長和王三兒的帶領下,如同一條被激怒的毒蛇,
吐着信子,浩浩蕩蕩地湧向雙兒的房子。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人群的威逼,把我趕到雙兒的家中,
我被困在了這裡,
外面,火把的光亮已經逼近,人聲鼎沸,充滿了暴戾的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