悔恨，早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。
那是一種深入骨髓，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痛的絕望。
與杏花村的熱鬧和絕望截然不同，秦婉兒的小院裡，一如既往的甯靜雅緻。
燭光下，秦婉兒正陪着瓊瓊翻看一本畫冊。
“小姐！小姐！”
秋月像一陣風似的從外面跑了進來，一張俏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，額上還帶着細密的汗珠。
“出大事了！天大的事！”
秦婉兒放下畫冊，擡起眼，溫和地看着她：“慢點說，什麼事這麼慌張？”
“楚楚公子他他發錢了！”秋月喘着粗氣，眼睛亮得驚人，“您是沒看見！兩輛大車，拉的全是銅錢！嘩啦一下全倒在地上，堆得跟小山一樣高！金燦燦的，晃得人眼都睜不開！”
她一邊說，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着，生怕秦婉兒想象不出那震撼的場面。
“他把染坊賺的錢，當着全村人的面，全發了！工錢日結不說，幹活的每人還額外賞了一百文！小姐您知道嗎？那獎賞比工錢還多！那些村民，當場就全跪下了，哭着喊着說楚公子是再生父母呢！”
秦婉兒靜靜地聽着，那雙雍容華貴的美眸中，漸漸漾起一絲奇異的光彩。
她見過一擲千金的豪客，也見過收買人心的權貴。
可像楚天這般，用如此直接、如此粗暴，卻又如此有效的方式，她還是第一次見。
将白花花的銀子，換成堆積如山的銅錢。
這看似多此一舉的行為，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和震撼，遠非幾張輕飄飄的銀票可比。
它讓那些淳樸的村民最直觀地感受到了“财富”的重量，也最直接地将這份恩惠，烙印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裡。
這份手段，看似簡單，實則高明。
他哪裡像一個普通的鄉野村夫？
那份從容，那份氣度，那份對人心的精準拿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