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第1頁)

最終的解決方案,是在多方努力下達成的。

我遠在外地的舅舅被學校聯系上,匆匆趕了過來。

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,不善言辭。

在派出所,他看到了我媽傷人的監控錄像,在網上,也看到了那些鋪天蓋地的讨論。

他沉默地抽了半包煙,最後,代表家屬同意了把我媽送到精神病院做長期治療。

這對我,對她,對所有關心我的人來說,都是唯一正确的選擇。

送她去療養院的那天,我去了。

療養院在郊區,環境很安靜。

我隔着白色的鐵門,看着她被兩名護士攙扶着往裡走。

她沒有再咆哮,也沒有再咒罵,隻是在走進那棟白色大樓前,回過頭,隔着很遠的距離,看了我一眼。

那一眼很複雜。

有怨恨,有不甘,有憤怒,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全世界抛棄的恐懼。

在那一刻,我心中所有對她的恨,都化為了一聲歎息。

她既是我的加害者,也是一個被生活和偏執所困的精神病人。

我獨自一人,站在療養院門口的陽光下。

秋日的陽光,溫暖而不熾熱,照在身上,有一種熨帖的舒适感。

我的右耳,傷口已經完全愈合,結了一層薄薄的痂,雖然醫生說,這道疤痕和輕微的聽力損傷将會伴随我一生,但它已經不再疼痛了。

我的心中,不再隻有恐懼,還有希望和勇氣,還有那些支持我的人給予我的、溫暖的力量。

我掏出手機,看到班級群裡林曉發來的消息:“念念,我們晚上去吃火鍋吧,給你慶祝!”

我回複道:“好。”

我的世界,從這一刻起,才真正迎來了破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