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。
他失魂落魄地推開門,摸索着打開玄關的燈。
我的東西已經全都不見了。
他瘋了一樣地沖進卧室,猛地拉開衣櫃。
屬于我的那一半,已經徹底清空。
隻剩下幾個孤零零的、光秃秃的衣架,在空曠的衣櫃裡輕輕晃動,嘲笑着他的愚蠢和遲鈍。
他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疼得無法呼吸。
他跌跌撞撞地沖出卧室,目光在空蕩蕩的房子裡掃視,最終落在了冰冷的餐桌上。
那裡,靜靜地躺着一份文件。
是離婚協議書。
我已經簽好了名。
他終于明白,在他給蘇瑤發去那個“多喝熱水”的貓貓頭表情包時,在他用我母親的病痛來刺傷我時,在他理所當然地享受着我的一切付出,卻吝于給予半分真情時,他就已經永遠地失去了我。
他拿起手機,瘋了一樣地撥打我的電話,但此時的我,已經在飛往國外的飛機上了。
微信,被拉黑。
所有的社交軟件,都找不到我的一絲一毫的蹤迹。
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,沖進書房,打開了那台我沒有帶走的舊電腦。
桌面上,隻有一個孤零零的pdf文檔。
他顫抖着點開。
那是一封來自國外頂尖大學的訪問學者項目錄取通知書。
收件人,紀清。
郵件的接收日期,是一個月前。
在他還以為我隻是在鬧脾氣,在他還采取冷處理,高高在上地等着我低頭服軟的時候,我已經為我的未來,鋪好了沒有他的道路。
江逾雙腿一軟,頹然地跌坐在冰冷的木地闆上。
原來,我不是在報複。
我隻是在用他最熟悉的方式,将他幹脆利落地,徹底地,推出了我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