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很快傳回客院。
剛蘇醒不久的沈清梧得知母親為她讨公道反被羞辱懲罰,掙紮着從病榻上爬起。
她看到母親被強壓着不知跪了多久,面色慘白,身形搖搖欲墜。
而蕭景煜正摟着沈芊雪,坐在廊下,冷眼旁觀。
沈清梧推開攙扶的下人,走到蕭景煜面前,屈膝跪了下去。
“殿下……”她聲音嘶啞,氣息微弱,“所有過錯,皆在我一人。求殿下開恩,放過我母親……她年事已高,受不住這般磋磨……”
蕭景煜看着她蒼白的臉色,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,但很快被沈芊雪的抽泣聲打斷。
他扶起沈清梧,語氣卻依舊冰冷:“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。做錯事,自然該受罰。”
沈清梧望向他:“究竟要如何……殿下才肯放過母親?”
蕭景煜低頭看向懷中的沈芊雪,柔聲問:“雪兒,你說呢?要如何才肯消氣?”
沈芊雪的目光掃過跪地狼狽的兩人,眼底閃過一絲得意。
“姐姐身份尊貴……我也不敢要求什麼。隻是我這病總不見好,聽聞城外三十裡普陀寺的平安符最是靈驗……若是姐姐誠心親自去為我求一道來,或許……我的病就能好了,母親也不會多說些什麼了。”
城外三十裡,山路崎岖。對于一個重傷未愈、高燒剛退的人來說,無異于一道催命符。
沈清梧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男女,看着跪地受辱的母親,緩緩閉上眼。
“好。我去。”
普陀寺的一萬級長階,宛如通天之途。
想要求得寺中最靈驗的平安符,需一步一叩首,自山門始,至大殿終。從未有人真正完成過這近乎殘酷的考驗。
當沈清梧輕聲說出“我去”二字時,沈母猛地抓住她的手臂,淚水洶湧而出:“清梧!不可!你的身子怎麼受得住!是娘沒用,是娘對不起你……”
沈清梧輕輕回握母親的手,搖了搖頭。
蕭景煜看着她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,心中那絲怪異感再次浮現:“沈清梧,你可知錯了?”
沈清梧緩緩低下頭:“臣女……知錯。謝殿下恩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