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大哥,勞煩你了。他腿上的傷口有些深,還請小心一點。”
陳昭會心一笑,說道:“弟妹放心,我一定小心看着。”
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,可蘇青禾總覺得,陳昭眼裡像是在說“我懂得”
蘇青禾拿了一整套衣服給蕭燼嚴換,她們這些女眷等在這實在是不方便。她幹脆叫上她們一起,準備去采摘一些藥草回來,以備不時之需。
官差因為之前斷腸草的事,并未制止蘇青禾去采草藥,錢峥也隻是象征性地告誡她不準離開隊伍太大範圍,也就由她去了。
陳承平也跟着一起。畢竟他對大多數植物都熟悉,有他幫着辨别,倒節省了她們很多時間。
現在天氣忽冷忽熱,蘇青禾找了半小時左右,也隻找到車前草、甘草,還有金銀花之類藥效不算大的。這跟她預想中的結果不太一樣。畢竟流放路上的天氣隻會越來越冷,人難免會有傷寒受涼的情況發生。如果每次她都要從空間取藥出來,難免不會被人察覺。
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,陳父從側邊叫住她,展開背上的小包裹給她看了看。
“陳伯父,你也太厲害了!這麼一會兒,竟然采了這麼多藥材!”
蘇青禾看着裡面大都是治療化痰止咳、還有傷風感冒的藥材,頓時欣喜萬分。如此,隻要将這些藥材過了明路,她以後再拿藥出來,就有了最好的借口。
正開心着,走遠一些的蕭家女眷也回來了,沒人手裡都抱着一大堆甘-草金銀花。
左右現在也不着急回去,陳承平就地開始教蕭家女眷識别她們不認識的藥材。
“我們分分類,到時候路上晾曬一下就能用了。”
大嫂周詩韻帶着兩位弟妹一起,先把認識的挑了出來。可就當她伸手去拿一株金銀花的時候,卻被邊上的陳承平制止了。
“周夫人,快放下!這個不是金銀花。”
周詩韻不解,順手拿了分出來的對比了一下:“這不是一樣的嗎?”
“你手裡拿的那株是斷腸草,和金銀花十分相似,但功效卻天差地别!”
大嫂周詩韻聞言,立刻吓得丢掉了手裡的斷腸草。可陳承平卻小心地将它撿了起來。
“伯父,既然有毒,還不快快扔了,您撿起來做什麼?”
“這斷腸草雖是毒物,可要直接服用才會緻命。若是外敷,能治療很多種疾病,并不是隻有傷人一個用處。”
蘇青禾側目,驚喜道:“陳伯父,您竟然懂得這麼多!要我們,肯定分辨不出。”
陳承平第一次被一個小輩如此真誠地誇獎,臉上立刻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來。
三嫂陳靜姝見狀,笑得十分開心:“說來不怕六弟妹笑話。我父親說是在工部任職,實際上常年被派到各地視察水田和農耕,一年到頭都跟田地作物打交道,可不是最熟悉嗎!”
“這有什麼好笑話的!”蘇青禾立刻反駁道,“伯父這樣的人,才是最務實的!比那些隻會在朝堂上打嘴仗的人,可要厲害多了!農耕良田,乃是天下人之根本,沒有地裡食,我們這些人,可不都要餓死了!”
陳承平沒想到,蘇青禾一個深閨女子,竟然會懂這些。而她說的話,也正是他一直以來的心之所想。
那一瞬間,陳承平像是找到了知音,一改往日沉默的形象,和蘇青禾交談起來。
三嫂知道自家父親,一聊起跟田地有關的東西就沒完。可也沒想到,蘇青禾也知道得如此通透。兩人一來一往的,竟叫旁人插不上話。
結果一直到官差過來尋人,幾人才意猶未盡地一同往回走。
一人抱着一大堆草藥回來時,官差都傻眼了。不過一想到這些藥材說不定會用得上,也就沒再計較她們離開得太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