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這些後,一陣窸窣聲傳來。蕭燼嚴回來了。
蘇青禾立刻收走被子下的抱枕。蕭燼嚴悄悄躺回來後,兩人同時松了口氣。
“罐子我放在包裹邊了,明早再悄悄放回去。”
蘇青禾知道他說的是保溫壺,湊近小聲問了句:“你身上的傷怎麼樣?沒有化膿吧?”
“沒有。你給的那個藥,十分有效。相信不出三天,傷口就會愈合。”
其實,蕭燼嚴心中是說不出的震撼。那個罐子和裡面像面條一樣的東西,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神奇至極。
他也很清楚,沈太傅給的那個包裹内,根本不可能有鹵鵝和藥品。
他不是傻子。他知道,蘇青禾可能也是沒了辦法,才在他面前,稍微暴露了些許能力。如果不是為了他,為了蕭家,她或許根本不用如此冒險。
見她沒有繼續說話,蕭燼嚴想了想,湊近認真說道:“今日發生的事不少。但我想說,我相信你,也會一直相信你!”
“嗯。”蘇青禾的回答簡單明了。其實,她的心裡,也是開心的。
被信任的感覺真好。
她一直懸着的心,終于在這一刻,落回了實處。她甚至有些貪戀這種感覺。
“别高興得太早,小姑娘。”
陸戰肖的聲音,适時地在她腦中響起。
“男人的嘴,有時候是最不可靠的東西。他現在說信你,是因為他有求于你。記住,信任不是靠嘴說的,是靠行動證明的。”
陸戰肖頓了頓。
“而且,你要想清楚。如果有一天,他真的質疑你,甚至隻是試探你,你會如何應對?如果你還像之前那樣,隻知道委屈和退縮,那我們之間,也沒有再合作下去的必要了。”
陸戰肖的話,像一盆冷水,澆熄了蘇青禾心中剛剛燃起的火焰。
她知道,他說得對。他們現在看似和諧,但這份信任,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。她不能永遠依賴他,她必須讓自己變得真正強大起來。
蕭燼嚴等了半晌,奇怪她怎麼沒再說話。稍微一靠近,才發現,對面竟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。
她竟然就這麼睡着了?
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澀。今日,若不是她想辦法弄到一輛闆車拉着他,一家人指不定比現在還要遭罪。
為了讓她躺得不那麼憋屈,蕭燼
嚴輕輕地挪動到闆車側邊,又将被子的一大半,都蓋在了她身上。
沒曾想,剛要抽回手,他的手腕就蹭到了蘇青禾放在腦袋側邊的一個硬物。眼看那東西就要掉下去,蕭燼嚴動作迅速地一把撈回。
他保持着手搭在她脖子邊的動作,小心地朝破廟位置看去,見守夜的官差并未注意,才拿着東西,輕輕縮回了手。
“這東西”
由于天黑看不清,他隻能憑感覺,慢慢地摸索着手上的筒狀物。兩個圓柱形的東西連接在一起,感覺了一下之間的距離,蕭燼嚴很快判斷出,這可能是某種戴在頭上的奇特“眼鏡”?
為了滿足好奇心,他緩緩地将其靠近腦袋,察覺不太對,又将其靠近了雙眼。
下一秒,視線所及的地方瞬間從黑色變成綠色,而對面蘇青禾的樣子也清晰的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