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虧爸媽這會兒不在跟前,不然她非得拿針把他嘴縫起來不可!
我說完回頭,卻發現阿成站在不遠處,袖子邊的手跟着握成了拳,眸子裡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悲戚。
可當我認真去看,卻發現都是我的錯覺。
一個陌生人而已,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。
……
掃過墓,時間已經到了下午。
郊區溫度比市中心低一些。
我爸媽并不急着走,我閑來無趣便順着路走了出去。
才到墓園門口,她擡頭卻看到阿成提着個籃子正往前走。
抿直薄唇,我沒有叫他,反倒追着他的步子,不遠不近的跟着。
他速度不是很快,走起路來腳有些坡。
一直走到一條小溪邊,他才停下腳步。
我背手而立,看着他随便找了塊空地席地而坐,打開籃子從裡面掏出一個花卷就往嘴裡塞。
他幹什麼都慢慢的,走路慢,吃飯也慢,一口一口好像吃的格外艱難。
我慢慢走進,還剩最後幾步,阿成有所察覺,警惕的回頭。
看到是我,他眼底明顯閃過一抹錯愕,還有些許不易察覺的痛意。
我看得真切,沒說什麼,繼續背着手往他的方向走。
“幹嘛不跟我們一起吃飯?老大爺做的飯比你手裡的花卷好吃多了。”
捏着花卷的手一緊,阿成的眼神深邃的讓人有些看不透。
一早就猜到他不會回答,我索性在他身邊坐了下來。
扯了根狗尾巴草繞在手裡,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搖着:“你找的這地方不錯,挺安逸的。”
我自顧自說着,她本以為他還是不會搭理她。
卻不想,阿成側開頭‘嗯’了一聲:“天氣熱一點的時候,水裡會有魚,那時候更舒服。”
他難得多說一句,我靜靜聽着,不會覺得他的聲音難聽刺耳,更不會再因為他身上的繃帶而受驚。
盯着他纏了繃帶的手看了好久,我忽然擡頭找到他的眼睛:“疼嗎?”
阿成一驚,手裡的花卷被他捏破。
我卻像是沒看見一樣,又問了一句:“你受這些傷的時候,疼嗎?”
阿成無聲盯着我的臉看了好久,久到眼睛發澀。
默默咽下嘴裡那口花卷,他無聲的錯開了視線。
我卻盯着他沒動。
大概是被盯得不大自在,阿成又悶聲咬了口花卷,随後小聲吐出兩個字:“還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