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隻是一聲純粹的嘶吼,聽上去偏偏像是許多人在仰天長嘯,這就像是聲音和聲音之間的碰撞。
邪祟的哀嚎聲好像穿透了鼓聲傩聲口技聲組合成的屏障,取而代之,無縫銜接的又是以我奶奶為首,村民們的念咒聲!
張彩蝶帶着搬山兇神的面具,一隻手捏着手印,一隻手抓着長槍,彩色的衣裙随風擺動。
面具下的她,眼神清澈,兇相呈現,哈哈大笑:“這就是那個所謂的張麻子麼?就這點兒本事?隻知道将一些不懂術法的老東西推出來?”
“張麻子,是不敢親自出手麼?何不出手跟本尊試試身手,讓本尊看看你的斤兩?!”
想要扮傩,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角色之中,自己要認為自己就是那個角色。
張彩蝶自身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張麻子施法的手段了,不是第一次看到老賊婆被推出來打頭陣。
但是作為“搬山兇神”,她确實第一次看見,所以張彩蝶所說的話,也是帶入角色之後才會說出來的。
但是那邪祟卻沒有回應,隻是随着對面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大,掙紮着爬了起來,我們的園子跟昔日的村子,展開了一場鬥法。
以聲勢鎮壓對法的鬥法!
此刻邪祟掙紮着起身,探出手,想要朝着我直接沖殺過來,暫時不打算理會張彩蝶。
但是張彩蝶動作卻快的很,迅速來到了我面前,手中長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跳動起熊熊火光。
而周圍的一群人,他們戴着面具并不是跟鬼神産生了某種契約,隻是傩舞的常用面具,他們扮演的是“兇兵”的角色。
面具的作用也是用來震懾惡鬼,退散妖邪!
有兩個女子此時已經幹脆站在了鼓上,兩個人并未赤腳,而是穿着繡花的平底鞋。
何叔則是輾轉騰挪,時不時的扇動八方的火焰,有時候會将其中燃燒着火焰的棍子踢到我們跟前或者紙錢叢中。
樂師阿勒則是口中含着竹筒制作的樂器,吹出尖銳悠長的聲響,戴着隻有一半兒的面具,這樣才方便他演奏各種樂器。
雙手揮動着鼓槌,那眼前一張大鼓,配合着旁邊兩個姑娘踩在鼓上的舞步,竟然相輔相成。
也真的如同有千軍萬馬經過一樣,聲勢非常。
一時之間,院子之中的每一塊磚瓦都在抖動,每個人都施展着自己的本事,有三道火焰從三個方向,被三個人噴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