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茶的身影微微一顫,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一分,但她的眼神卻變得更加明亮,更加自由,也更加淡漠。那是一種徹底擺脫了束縛,回歸本來身份的姿态。
她緩緩擡起頭,迎上秦川那雙充滿了震驚、憤怒、質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痛楚的重瞳。
地下空腔内,一時間隻剩下鎮魔淵震動産生的轟鳴,以及帝劍微微嗡鳴的聲音。
沉默,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良久,秦川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幹澀、沙啞,帶着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:“你早就算計好了一切,是嗎?”
他的目光掃過那八尊依舊跪地不起的戰傀,“這些是你的手下?你一直都知道?你一直在演戲?”
“我”
姜茶沉默了。她看着秦川,看着這個曾經名義上是她主人,與她共曆過生死,嘴賤心卻未必真的壞的少年。
她看到他眼中的難以置信和被背叛的憤怒,也看到了那深處一閃而過的受傷。
她握着帝劍的手,微微緊了一下。但很快,那絲微不可查的波動被她壓下。
她緩緩開口,聲音清冷空靈,卻不再是以往那種帶着些許無奈和認命的語氣,而是恢複了屬于上古姜家聖女的那份高貴、疏離與威嚴。
“我乃姜家聖女,體内流淌着太古帝血,身負複蘇家族榮光之使命。”她沒有直接回答,但話語中的含義已然清晰。
“我的身份,注定了我不可能永遠成為任何人的仆從,即便是天道契約,亦不行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掠過秦川幾乎報廢又恢複如初的雙臂,語氣稍微緩和了一絲,但依舊帶着距離感:“秦川,念在你一路護持,并未真正傷害于我,甚至助我抵達此地的份上,今日之事,你我恩怨,就此一筆勾銷。”
“帝劍已部分複蘇,鎮魔淵即将産生劇變,此地不宜久留。你好自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