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在徐琬面前強撐的平靜和不屑此刻如同潮水般褪去,露出底下嶙峋的礁石。
徐琬那般矯揉造作的撒嬌言猶在耳,哪怕知道她多半是故意演繹出來刺激她,可過去經曆過的痛苦還是被輕易勾起。
“嗡——”的一聲,大腦仿佛被什麼重物狠狠擊中。
饒連羽的腳步猛地頓住,臉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,蒼白如紙。整個人就好像被一道雷劈中,靈魂被撕裂開來,痛得她晃了晃身子。
心髒處傳來針紮似的密密麻麻的痛感,她下意識伸手捂住心口,呼吸都變得淺薄而急促。
緊接着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,眼前的街道、車輛、行人開始扭曲旋轉,她幾乎站立不穩,慌忙下伸手就扶住旁邊的路燈杆。
這種熟悉又無措的無助感如龍卷風席卷而來,握住路燈杆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,指尖冰涼發麻。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疲憊感從骨髓最深處彌漫開來,瞬間抽幹了她所有力氣。
饒連羽隻能順着杆子蹲下來,耳邊不斷閃回齊靓穎憤憤不平的話語聲。
“阮凜他早就出軌了拿你當他們的調味品”
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精準地刺向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髒。悲傷、屈辱、背叛,這些劇烈的情緒并沒有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,反而以一種更可怕的方式向内攣縮,轉化為了精神上的痛苦。
饒連羽想叫出來,可喉嚨不斷發緊,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,隻有細微壓抑的哽咽卡在喉間。
“女士,你沒事吧?”有人看出她的不對勁,半蹲下身子關切道。
明明近在咫尺,對方的話落在她的耳朵裡卻像是被罩在了一個器皿裡,她擡眸去看,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在自己眼前晃。
那人見她狀态很不好,立刻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支撐起來帶到了一旁的路椅上。
腦袋渾脹刺痛,饒連羽垂着眼睫向對方道謝:“謝謝你。”
男人掏出手機準備給她叫救護車,這時才看清她的臉,聲音裡有驚喜:“是你啊!”
盡管現在仍然很難受,饒連羽還是擡手制止了他要撥出去的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