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被她這雙明明平靜無波的眼神吓了一跳，有個不服氣的，回過神來輕蔑笑出聲：“竟然丢了這個人就别怕别人看你。”
饒連羽扯了扯唇角，散漫地邁着步子往她兩面前走。
“你要幹什麼？”兩人情不自禁地縮脖子，不知怎麼的有點害怕。
下一秒，饒連羽把杯子裡的水全部照着兩人的臉撒了出去。
她學她剛才那句話：“竟然背後亂嚼人家舌根就别怕别人治你。”
兩個女生當即跳起來，但還是晚了，劈頭蓋臉被迫澆了滿臉的水。
“饒連羽，我給你臉了是不！”其中一個女生惱羞成怒，氣焰嚣張地就要撲上來。
理智在看到饒連羽身後的來人瞬間回籠，她不甘心地退回去，叫了聲：“盧經理。”
“現在是上班時間，你們兩個在這裡閑聊是嫌工作任務太少？”盧志業沉悶的聲音傳來。
兩個女生相視一眼，臨走前又狠狠剜了一下饒連羽，才相伴離開。
饒連羽捏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又折返回島台，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盧志業看着她好幾次欲言又止，倒是饒連羽先開了口：“盧經理要說什麼就說吧！”
不知道為什麼，明明她的語氣很正常，可盧志業總覺得‘盧經理’這三個字落在他耳邊滿是嘲弄的回響。
“能去天台嗎？”一向傲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人第一次說話沒有底氣。
秋天了，天台的風裹挾着絲絲縷縷的寒意，饒連羽裹緊了身上的風衣，沉默着等他先開口。
盧志業始終覺得心口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制着，讓他透不過氣，好半晌他才吐出三個字：“對不起。”
也許是因為道歉給了他更多的勇氣，接下來的話不再那麼澀口：“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，但我本身也從來沒想過要搶占你的功勞。你知道的，我并不在乎什麼職位，更何況這個項目大獲成功，無論我的付出占比多還是少，對我來說也是有益無弊。”
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對面人的臉色，他希望能從中看到憤怒、失望，可是沒有。
天台的風有些大，把饒連羽綢緞般的長發吹亂，盡管她的眉眼被發絲遮蓋，可還是能從她的神色上看出來，她很淡然。
不是不在意他的背刺，而是看透了。
“你不用和我說這些，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冠冕堂皇的來和我忏悔。沒有用，如果你真的良心上過意不去，當時你也不會選擇答應饒夫人。”
盧志業整個人為之一怔，他張大嘴巴，好一會才發出聲音：“你知道是”
幾天前，饒夫人把他叫去辦公室。直言說給他升職加薪，他對此本來是毫不心動的，可是她說，她要求他承認團隊的主要工作都是他在做。
雖說他對八卦不感興趣，但一些關于饒連羽的事情他還是難免會聽到一些，他知道饒夫人容不下她，但沒想到會從他這裡下手。
起初他拒絕了，但是饒夫人說如果他不答應，集團不會留他，甚至讓他再難在帝都生存下去。
“我知道你被威脅了，我沒有義務讓你因為我而放棄自己的生活。但是憑良心而言，我沒有對不住你，你有你的難處我理解，但我不會選擇原諒。”
“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，你從前的人設已經崩塌，往後有失人心，你照樣在饒氏很難混下去。”
饒連羽說完，沒再看他一眼，轉身離去。
盧志業愣愣地定在原地，滿腔的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