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第2頁)

盛妍看着消息,眼底終于有了光,這才是她該做的事,不是困在别墅裡糾結口紅印,而是在自己的領域發光。

她飛快回複:“手稿我整理好了,明天一早就送過去,方案優化我今晚就能出初稿,發你郵箱。”

放下手機,她翻開手稿,指尖劃過當年的批注,眼神專注而堅定。

窗外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來,落在密密麻麻的公式上,比客廳的水晶燈更讓她心安,程方煜的猜忌、喬安琪的挑釁,在專業面前都成了無關緊要的雜音,她要走的路,從來都不在程家别墅裡。

周五是回老宅看奶奶的日子。

暮色像打翻的墨汁,順着程家老宅的青磚院牆慢慢暈開,爬山虎的枯葉挂在磚縫裡,被晚風吹得簌簌作響。黑色賓利碾過巷口的石闆路,車輪與石子摩擦的聲響在寂靜裡格外清晰,最後穩穩停在朱漆院門前。

盛妍坐在副駕,指尖捏着老字号綠豆糕的紙盒,盒身印着燙金的“福記”二字,邊角被她攥得微微發皺。

這是奶奶最愛的點心,每次來老宅她都不會忘,隻是今天,盒裡的綠豆糕還沒遞出去,程方煜的聲音就像塊冰,猝不及防砸在她心上。

“去醫學院看比賽?”

他靠在駕駛座上,指尖死死攥着方向盤,指節泛出青白,眼底的猜忌像淬了霜的刀子,“别拿‘觀摩’當幌子,你和宋叙那點見不得人的勾當,以為我看不破?”

盛妍拉門的手頓住,指腹蹭過冰涼的車門把手,她轉頭看他,暮色透過車窗落在他臉上,将他緊繃的下颌線襯得愈發冷硬。

以前他再怎麼猜忌,至少還會藏着掖着,可現在,連最後一點體面都懶得維持,張口就是“勾當”,把她的專業領域說得如此龌龊。

“程方煜,”她的聲音很靜,卻帶着不易察覺的顫,不是怕,是失望,“我去看的是青年醫師技能比賽,是我曾經跟着周教授熬夜研究過的課題領域,不是你腦子裡想的那些龌龊事。”

說完,她沒再看他眼底的陰雲,推開車門徑直往下走,高跟鞋踩在石闆路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,像是在和身後的人劃清界限。

朱漆院門虛掩着,她伸手推開,院裡的石榴樹落了一地暗紅的果子,被風卷着滾到腳邊,像是誰遺落的眼淚。

堂屋門口的藤椅上,奶奶正坐着,手裡攥着個牛皮紙信封,信封邊緣磨得發毛,顯然被捏了很久。

往常這個時候,奶奶總會在院裡擇菜,或者跟保姆唠家常,可今天,院裡靜得隻剩風掃落葉的聲音,連保姆都不見蹤影。

見盛妍進來,奶奶猛地站起身,動作急切得差點帶翻藤椅,她快步上前,拉着盛妍的手腕就往屋裡走,掌心的溫度比平時燙,指尖還在微微發抖。

“妍妍,快,進裡屋說。”

奶奶的聲音壓得很低,像是怕被什麼人聽見,拉着她穿過堂屋時,盛妍瞥見桌上擺着的糖醋小排,那是她愛吃的菜,已經涼透了,顯然奶奶等了她很久。

裡屋的門被“咔哒”一聲關上,奶奶才把手裡的牛皮紙信封往盛妍懷裡塞,信封上還帶着她掌心的溫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