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梯門合上的瞬間，盛妍靠在轎廂壁上，才緩緩松開攥得發白的指尖，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紅痕清晰可見，卻遠不及心口那陣密密麻麻的悶痛。
宋叙站在她身側，沒說什麼，隻默默按下“1樓”的按鍵，空氣中隻剩下電梯運行的輕微嗡鳴。
車子駛出程氏集團地下車庫時，陽光剛好穿過雲層，斜斜照在盛妍的側臉。
宋叙握着方向盤，餘光瞥見她盯着窗外掠過的街景出神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膝頭的資料袋，袋角被揉得發卷。
他斟酌着開口，語氣盡量放得溫和：“小妍，你還好吧”
“師兄，你不用安慰我，也不用擔心我，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盛妍了，我很好。”
她轉過頭，看向宋叙，眼底的落寞還沒散盡，卻多了一絲刻意壓下去的堅定，“先回醫院吧，新病例的資料還得趕緊理。”
宋叙看着她這副強裝平靜的模樣，心裡更疼了，卻沒再追問，隻點了點頭，踩下油門。
車内重新陷入沉默，隻有空調出風口的風輕輕吹着，盛妍把資料袋放在腿上，慢慢翻開。
“罕見病基因治療方案”幾個字映入眼簾，指尖劃過“脊髓性肌萎縮症基因編輯”的術語時，她的動作頓了頓。
這不是她第一次接觸。
回到醫院後，盛妍徑直去了資料室，蘇曉早就在那兒等着，看見她進來，手裡拿着一疊打印好的資料迎上來：“妍姐！我把你要的‘sa臨床案例’都找來了，就是基因測序部分的資料太少”
話說到一半，看見盛妍眼底的紅痕，又把話咽了回去，“妍姐，你是不是去找程總了？他是不是為難你了？”
盛妍搖了搖頭，接過資料放在桌上，彎腰從櫃子裡翻出一個積了點灰的硬殼筆記本。
是她三年前在研究時用的，封面還貼着當時的研究項目标簽，她翻開筆記本，裡面夾着幾張泛黃的實驗記錄紙，上面密密麻麻寫着“sa基因靶點篩選”“aav載體遞送效率優化”的字樣，還有手繪的數據分析圖表。
蘇曉湊過來一看，眼睛瞬間亮了：“妍姐！你以前研究過這個？”
“嗯。”
盛妍指尖拂過筆記上的字迹，眼神柔和了些。
“三年前因為一些一些特殊原因吧，我也曾研究過的。”
蘇曉瞬間松了口氣，拍着胸脯：“太好了！那咱們就不用從零開始了！我幫你整理現在的最新臨床數據，咱們把舊研究和新案例結合起來！”
盛妍笑着點頭，心裡的那塊沉石終于悄悄落地，接下來的兩天，她幾乎紮在了資料室，白天和蘇曉核對數據，晚上翻出當年的實驗筆記，補充細節；張景琛聽說她換了病例，特意把自己團隊最新的“基因編輯安全性評估報告”發了過來，還附了句“有不懂的随時找我”；連蘇哲都借着送文件的由頭，悄悄塞給她一份“國内sa患者随訪數據”，低聲說“程方煜那邊我幫你盯着，你專心準備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