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安琪握着離婚協議的指尖微微發燙，興奮像潮水般湧上來，可理智又讓她多了份謹慎，盛妍向來不是輕易認輸的人，怎麼會這麼痛快交出程太太的位置？
她捏着協議的邊角，指腹反複摩挲着盛妍的簽名，擡眼看向對面的人，語氣裡帶着一絲試探：“盛妍姐，這協議我得找律師檢查一下，免得後面出什麼岔子。畢竟是離婚這麼大的事，萬一你後面反悔，再拿協議做文章，那就不好了。”
她刻意加重“反悔”兩個字，想看看盛妍的反應，盛妍隻是放下咖啡杯，指尖輕輕擦過杯沿的水漬，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，那笑容裡沒有絲毫波瀾：“随便你，什麼時候檢查完，什麼時候讓他簽字就好。”
沒有慌亂，沒有辯解，甚至連一絲不舍都沒有，喬安琪心裡的疑慮又冒了出來，可看着協議上那工整的簽名，想到程方煜那句“對她隻有厭惡”，興奮還是壓過了懷疑。
她把協議小心翼翼地折好，放進随身的名牌包裡，像護着什麼寶貝：“行，我明天就找律師看，要是沒問題，我馬上讓方煜簽字，到時候你可别不認賬，乖乖離開。”
“不會。”
盛妍淡淡回應，起身拿起外套，“沒别的事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看着盛妍轉身離開的背影，喬安琪盯着她的腳步，沒有絲毫猶豫，挺直的脊背像帶着某種決絕。
她皺了皺眉，掏出手機給律師發消息：“明天幫我看一份離婚協議，重點查有沒有漏洞，尤其是财産分割和違約責任。”
發完消息，她才松了口氣，指尖又摸了摸包裡的協議，心裡的石頭漸漸落地，隻要律師說沒問題，她就能徹底把盛妍趕出程家了。
盛妍回到别墅時，阿姨正在打掃客廳，看到她回來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：“太太，先生今晚好像要回來吃飯，喬小姐已經在廚房盯着阿姨做他愛吃的紅燒肉了。”
盛妍“嗯”了一聲，沒多問，徑直走上二樓，她關上門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舊相框，相框裡是她和程奶奶的合照，去年程奶奶生日，她陪老人在老宅種茶花，老人拉着她的手說“以後這老宅也是你的家”。她指尖拂過相框裡奶奶慈祥的臉，拿出手機，撥通了那個熟悉的号碼。
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，程奶奶溫和的聲音傳了出來：“小妍啊，怎麼想起給奶奶打電話了？”
“奶奶，”盛妍的聲音軟了些，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，“我最近有點想您了，想回老宅住幾天，不知道您方便嗎？”
“方便！當然方便！”
程奶奶立刻應下來，語氣裡滿是歡喜，“你什麼時候過來？奶奶讓廚房給你做你愛吃的桂花糕，還有你上次說的那個野菜團子。”
盛妍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，喉結動了動，欲言又止：“我我這邊有點事，可能得麻煩您派個司機來接我一下。”
電話那頭的程奶奶頓了頓，很快就聽出了不對勁，盛妍向來獨立，很少會主動麻煩人，尤其是提“派司機來接”，肯定是在别墅裡受了委屈，又不好明說。
老人的語氣沉了些，卻依舊溫和：“傻孩子，跟奶奶還客氣什麼？你在家等着，奶奶這就讓張叔過去，半小時就能到。”
“謝謝奶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