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話，像一把鋒利的刀，瞬間刺穿了程方煜所有的僞裝。
他臉上的急切和愧疚瞬間凝固，隻剩下錯愕和難堪，張了張嘴，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。
盛妍不再看他，轉身拉開門，清冷的夜風卷着落葉的氣息撲面而來，她的背影決絕而挺拔，沒有一絲留戀，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程方煜站在原地，看着那扇緊閉的門，手指緊緊攥成了拳頭，指節泛白，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，又悶又疼。
客廳裡，喬安琪看着門口的方向，眼底閃過一絲得意，卻又很快被更深的不安取代，盛妍剛才的眼神，太冷靜，太銳利，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，這讓她不得不更加警惕。
盛妍拉開程家别墅的大門，清冷的夜風瞬間裹住她，将客廳裡的喧嚣隔絕在身後。
門口的路燈泛着昏黃的光，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，落在鋪滿落葉的石闆路上，透着幾分孤絕的意味。
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，剛邁出兩步，一道柔和的車燈就從路口緩緩照了過來，在她腳邊停下。
車窗降下，露出宋叙清隽溫和的側臉，他看着盛妍，眼底滿是不易察覺的擔憂：“等很久了？”
盛妍愣了一下，随即反應過來，宋叙知道她今晚來程家，怕她不方便，特意過來接她了。
她走到副駕駛座旁，拉開車門坐進去，身上的寒意似乎被車内的暖氣驅散了些，語氣也軟了幾分：“沒有，剛出來。”
“程家人沒為難你吧？”
宋叙發動車子，目光輕輕掃過她的臉，注意到她眼底殘留的冷意，指尖悄悄攥了攥方向盤。
盛妍搖了搖頭，靠在椅背上，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樹影，聲音平淡：“不過是奶奶想我了。”
話音剛落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，程方煜追了出來，站在路邊，目光緊緊盯着緩緩開動的車，臉色難看至極。
他剛才在門口僵了太久，等反應過來時，竟看到盛妍坐上了宋叙的車。
“盛妍！”程方煜往前追了兩步，聲音裡帶着一絲失控的急切，“你等等！”
宋叙下意識地想停車，卻被盛妍按住了手背，她轉頭看向窗外，程方煜的身影在夜色裡越來越小，眼底沒有絲毫波瀾：“不用管他，開車吧。”
宋叙看了她一眼，終究還是沒說什麼，腳下輕輕踩下油門，車子平穩地駛離了程家别墅的範圍。
後視鏡裡，程方煜的身影僵在原地，像一尊被遺棄的雕塑，孤孤單單地立在路燈下。
車内一時安靜下來，隻有空調出風口傳來細微的風聲，宋叙斟酌了片刻，還是忍不住開口：“安安今天在我家畫了畫，說要等媽媽回來給你看，畫的是一家三口。”
提到兒子，盛妍眼底的冷意終于散去些許，可聽到一家三口，她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些。
“他說什麼了沒有？”